林永忠对视了一眼,冷冷地道:“色厉内荏,欺善怕恶,一副恶奴的嘴脸!”
恶仆磕头如捣:“是,是!小的不是人,不是人,您大人大量……”
狄仁杰道:“好了,爬起来吧!”恶仆哆嗦着爬起来,偷偷看了元芳一眼。
李元芳道:“我记得,刚刚狄先生所说,除了磕头赔罪之外,还有别的吧!”
恶仆连忙道:“是,是。”他转过头对外面喝骂道,“你们都是死人呀,快进来,把这儿打扫干净!”
店外的恶奴们挣扎着爬起身,跑进店来,七手八脚地将翻倒的桌椅板凳扶了起来。店小二赶忙跑过来道:“几位爷爷,不敢劳你们大驾,小人自己来!”
一名恶奴道:“得了兄弟,还是我们来吧,要不然,那位大爷能饶了我们吗?”
小二只得停住手,由着恶奴们将屋内摔碎的盘碗和地上的残菜打扫干净。
狄仁杰的目光望向了恶仆,恶仆会意,赶忙道:“快,过来一个,从我怀里掏银子,赔给店主。”
一个恶奴跑过来,从他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道:“头儿,太多了吧?”
恶仆骂道:“多、多你娘的嘴,还不放在桌上!”那人赶忙将银两放在桌子上。恶仆鞠了个躬道,“几位大爷,您看这样行了吗?”
狄仁杰冷冷地道:“元芳,将这恶奴带到县中治罪!”
元芳道:“是。”
恶仆一裂嘴:“哎哟,还没完呀,我今儿出门没挑日子!”
李元芳大步走过来,一把拎起恶仆的衣领,向外走去。狄仁杰转过身,望着身旁的一众恶奴道:“尔等今后再敢为非作歹,欺压良善,此贼就是你们的标榜!”
恶奴们连声道:“是,是。再也不敢了。”
狄仁杰点了点头道:“希望你们说到做到。回去告诉薛青麟,让他小心行事,再敢造次,我绝不会放过他!”
恶奴唯唯道:“是,是。”
狄仁杰一挥手,一众恶奴便如同是从鬼门关上放回来一般,抱头鼠窜,一溜烟地逃出店外。
狄仁杰对林永忠道:“走,去县衙。”林永忠点了点头。二人快步走出店去。
街道上的人们望着狄仁杰一行的背影,交头接耳议论开来。店小二快步走出来,对狄仁杰喊道:“狄先生,您、您可要小心呀!”
狄仁杰微笑着拱了拱手。店小二看了看手中的银两,长长地吐了口气。身旁的人问道:“哎,这狄先生是什么人呀,怎么敢惹平南侯府?”
店小二道:“他是最近半年才到咱们五平的,常来我们店里,嘻嘻哈哈,挺和气的人,真想不到……”
另一人道:“嘿,今天算是给咱们五平人出了口恶气!”
先前问话的那人道:“嗨,咱们五平人就是太老实了,谁受了他们的欺负也不敢说话,只能忍气吞声。再加上原来的那个县令黄文越与他们一个鼻子眼出气,五平老百姓哪还有活路!”
周围的群众不约而同地附和道:“这话说对了,他们连官府都不怕,能怕咱小老百姓!”“没错。好歹黄文越那个王八县令滚蛋了!”“哎,但愿新来的县令能是个清官哟。”“您就别想了,天下乌鸦一般黑!”大家议论着渐渐散去。
吴四的尸体横陈在县衙大门前,被正午的阳光暴晒着,周围空无一人。一双脚走近来,正是锦娘。吴四的尸身仰面朝天,双眼睁得很大,脸上满是血污。锦娘停住了脚步,没有眼泪,没有哭声;她紧咬嘴唇,目光中闪烁着仇恨的火焰。良久,她缓缓蹲下身,为吴四合上了双眼,轻声道:“爹,爹,你怎么这么傻啊,这衙门是他们平南侯家的呀!你、你怎么自己找上门来!你为什么这么傻呀!”
突然她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哭,猛扑在吴四的尸身上。不远处,李元芳、如燕押着恶仆快步走来,一见这情形,登时停住了脚步。身旁的恶仆脸色变了,他偷偷地看了元芳一眼。
元芳深吸一口气,目光望向如燕。如燕轻声道:“那不是锦娘吗?”元芳点了点头。身后,狄仁杰、林永忠快步走了过来:“元芳,怎么了?”
李元芳指了指县衙门前。大门前,锦娘抚尸痛哭。狄仁杰愣住了,他看了如燕一眼,轻轻一努嘴,如燕点点头快步走过去。林永忠轻声道:“老人家,咱们也过去看看吧。”狄仁杰点了点头,二人向县衙门前走去。
李元芳转头望向身旁的恶仆,那恶仆登时脸如死灰,轻轻咳嗽了一声对元芳道:“大爷,看在小人服软认错的份上,您是不是放小人一马,就、就别到衙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