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芳这才恍然大悟。
狄仁杰叹道:“这些大臣冒死上谏,忠心可表,这也还罢了。可他们恰恰忽略了一件事。”
李元芳文:“什么事?”
狄仁杰道:“太子。”
李元芳愕然:“太子?啊,大人是担心皇上会迁怒于太子?”
狄仁杰点点头:“正是,皇上这个人我了解,城府极深,一旦她心中怀恨,不动声色,就能置人于死地。而太子又是软弱无能的人……”
李元芳叹了口气:“大人,既然事已至此,您也别再多想了,到湖州就好好休养生息,不要辜负了皇上的一番苦心。”
狄仁杰点点头:“是啊,湖州物阜民丰,人杰地灵,加之景色秀美,气候宜人,倒是个修养的好所在。”
李元芳道:“湖州是不错,只是这里的人有些刁钻。”
狄仁杰一愣,继而笑了起来:“你还记着上午那件事。”
李元芳也笑了:“那个老头也忒不通情理,想起来就令人气愤!”
狄仁杰道:“好了,我们闯进人家家里,还不许别人发发脾气?再说,那位刘公子不是拳拳之意,以礼相待吗?”
李元芳点点头:“那倒是,那位刘公子真是个不错的年轻人。”
正说到这里,街上忽然乱了起来,传来一阵阵高声喝喊声:“闪开!闪开!”
狄仁杰和李元芳一愣,举目向外面看去。
只见一队衙役押解着一个披枷带锁的凡人穿过大街向县衙走去。
这个犯人正是阳澄镇赌坊内的王五,他嘴里高喊着:“冤枉!冤枉啊!你们凭什么抓我!凭什么!”
黄昏时分,湖州县公堂上,张春被打得皮开肉绽,昏死过去。
一盆凉水兜头泼下,张春悠悠醒转,他的后背鲜血淋漓,两旁衙役手持水火棍,恶狠狠的瞪着他。
堂下,围观百姓议论纷纷:“这小子,可真够能挺的,打成这样还不承认。”
“就是,尸体从他们家后院里挖出来,还能是谁杀的,要是我呀,就认了,免得皮肉受苦。”
狄仁杰和李元芳挤进人群,来到堂下。
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向公堂中望去。
公案后,曾泰冷冷的道:“张春,你还不招认吗?”
张春道:“大人,小的已经说过了,人不是小人杀的,小人冤枉!”
师爷道:“太爷,这厮一身顽皮赖骨,不动大刑,难以撬开他的嘴呀!”
曾泰大喝一声:“张春,你再不认罪,可就不要怪本官无情了!”
张春道:“太爷,草民无罪可认。”
曾泰大怒,狠狠一拍公案:“大刑伺候!”
‘仓啷啷’的一声响,一副夹棍扔在了地上。
张春浑身颤抖。
狄仁杰站在堂下看着,不禁微微摇了摇头。
正在此时,堂下脚步声响,围观人群闪开,捕快头儿飞奔上堂,对坐在公案后的曾泰抱拳禀报道:“大人,案犯王五带到!”
曾泰点了点头:“押在班房候审。”
捕快答应着跑了出去。
曾泰看了看地上的张春,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怎么样,想好了吗?本官劝你认罪伏法,将杀人经过从实道来,免得皮肉受苦!”
张春抬起头来,颤声道:“太爷,草民不曾杀人,这就是实话。”
曾泰勃然大怒,一把抓起签筒里的刑签,可转念一向,又慢慢的放了下来。
堂下的狄仁杰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曾泰平静了一下情绪,将刑签插回签筒:“也罢,张春,本官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今日暂且放你一马。来人,把他押下去,明日再审。”
衙役们拖着张春向堂下走去。
曾泰轻轻咳嗽了一声:“退堂!”
师爷问道:“太爷,王五不审了?”
曾泰道:“天色已晚,明日再审。”
说罢,站起身来,快步向屏风后面走去。
堂下,狄仁杰对身旁的李元芳道:“走吧。”
二人转身挤出人群。
刘家庄正堂内人影晃动,传出了一阵阵女人的哭声,时而夹杂着刘员外的咆哮:“孽障!真是孽障!”
一名仆人趴在窗根下偷听着。
刘传林这时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停的踱着步,显得心烦意乱。
‘啪’的一声,一块石头击破窗纸飞进屋里。
刘传林一怔,俯身捡起石块。
石块上绑着一张纸条。
刘传林赶忙解下纸条,迅速的看了一遍,而后慢慢抬起头来,深深吸了口气。
夜色渐深,花房里漆黑一片,杳然无声、
‘吱呀’一声,门轻轻打开了,刘传林闪身进入花房,回手把门关上。
黑暗中传来一道女人的声音:“你来了。”
刘传林站在门前,小声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