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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日高照着岗下村庄,已近晡时,日头偏西。
村口,几个老人坐在石头上晒着太阳。
狄仁杰和虎敬晖走进村来,向老人打听这是什么地方。
老人半睁开眼,回答道:“小莲子村儿。”
又问狄仁杰:“您是干什么的?”
狄仁杰道:“哦,我是走方郎中,在山里迷了路。”
老人恍然道:“我说呢,这地方除了鬼,怎么会有人来!”
狄仁杰笑道:“老人家说笑了。”
老人睁开眼:“说笑?你是从岗子上下来的吧?看到那些坟垛了吗?”
狄仁杰道:“我正觉得奇怪,怎么会有那么多坟茔?”
老人长叹一声:“索命的厉鬼呀!哎,不说了,你是不是要借宿啊?”
狄仁杰点点头:“正是。”
老人一伸手,告诉他沿土路走,左手第三家,姓陆,只有兄妹两个,房子宽敞,要借宿可以去他那儿。
狄仁杰谢过老人,二人快步朝村里走去。
陆家的主人陆大有正在堂屋里烧开水。
他打开锅盖,将一堆山野菜扔了进去,随手抓起勺子搅合了几下,盖上锅盖,坐在灶旁添了几把柴。
忽听外面有人敲门,陆大有跑去开门,见狄仁杰和虎敬晖站在院门前,陆大有一愣:“你们找谁?”
狄仁杰赔笑道:“我二人在山中迷路,悟到此处,天色已晚,想在贵处借宿一宵。”
陆大有面有难色:“这……”
狄仁杰赶紧从华丽掏出两串铜钱递了过去:“不敢白住,川资奉上。”
陆大有把钱推了回去:“用不着这个,山里人家借个宿是常事。只是……算了,你们进来吧。”
说着,他让开身,狄仁杰与胡金辉走进屋去。
这是个一正二偏的房子,中间盘灶,两头住人,两边的房门前,都挂着破布帘子。
狄仁杰四下打量着,说是家徒四壁那是一点都不夸张,偌大的屋子里只有几张小板凳和一张矮饭桌。
陆大有赶忙招呼他们坐下,狄仁杰和虎敬晖坐在了小凳子上。
陆大有看着两人,问道:“二位贵姓。”
狄仁杰道:“我叫怀英,这是我侄子敬晖。小哥尊姓大名啊?”
陆大有道:“我叫陆大有。二位是干什么营生的,怎么会走到这深山里来?”
狄仁杰笑眯眯地说道:“我们是走方郎中,为了进山采药……”
不等狄仁杰把话说完,陆大有像弹簧似的蹦起来:“您是郎中?”
狄仁杰被他的行动吓了一跳:“是呀。”
陆大有刚想张嘴,忽然,屋里头传出一阵女人的惊叫,门帘一掀,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子冲出来:“哥,不好了,他没气儿了!”
陆大有站起来跑进去,狄仁杰和虎敬晖也赶忙跟了进去。
西屋的炕上躺着一个人,此时满面紫黑,令人惊奇的是,此时正是金木兰命于风四处寻找的李二!
只见他双目紧闭,鼻中和嘴里慢慢淌出一丝黑血。
陆大有奔到炕边,摸了摸李二的鼻子,没有呼吸。
他转身对狄仁杰道:“怀先生,您给看看,他是不是死了?”
狄仁杰赶忙上前,看了看李二的脸色,探探鼻息,最后搭上了腕脉。
那女孩儿急切地问道:“怎么样啊?”
陆大有赶忙道:“别喊,这位是郎中先生,能治病。”
女孩儿赶忙闭上嘴。
狄仁杰放开手,站起身,翻开李二的眼睛看了看:“还有脉搏。”
女孩儿松了口气:“先生,您能治吗?”
狄仁杰略一沉吟,道:“此人脸色紫黑,脉象孔涩,像是中了剧毒。”
说着,他伸手入怀,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里面排满了银针。
狄仁杰拿出一根,在李二身上轻轻一刺,银针登时变成墨黑色。
狄仁杰大惊:“好厉害的毒啊!”
说着,他把银针凑到鼻端闻了闻:“味腥臭,是蛇毒。蛇毒怎么会这么厉害?”
他不解的摇摇头,道:“我没有把握,只能试一试。”
陆大有也知道,事已至此,已经别无他法,只得出声道:“您就死马当活马医吧。”
狄仁杰点点头,脱鞋上炕,将手中银针按次序捻进李二的百会、人中、关元三穴,而后对虎敬晖道:“来,帮帮我,把他扶起来。”
虎敬晖和陆大有二人将李二扶坐起来,狄仁杰用银针在其后背扎了长长的一排。
最后,他来到李二的正面,说道:“就看这一针。这一针见效,他就还有救,否则,就是华佗在世也就不了他。”
毕竟已经中毒太久,更何况这种蛇毒还是那么的霸道,能够活到现在都已经是祖宗积福了。
狄仁杰深吸一口气,把手中的银针轻轻地扎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