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顶,一个黑衣蒙面大汉,悬立在高高的树梢之上,正威风凛凛地看着大树下的林和宝等人,他那模样,就像一只巨大的兀鹰注视着一群小鸡。黑衣蒙面人的手中,还提着一口大刀,在烈日映射下,熠熠生辉,令人不寒而栗。
能像黑衣蒙面人如此悬立在树梢之上,至少需要凝气期高阶以上的修为。
林和宝等人都暗暗吸了一口凉气。在押送秦啸天的六名年轻人里面,以林和宝修为最高,但也不过是凝体期圆满,离进入凝气期尚有一大截路要走,更别说凝气期高阶。
而且,凝气期与凝体期相比,虽然只差一个层次,但修为的高下,却是相差极大。否则,当日在玄道宗地牢里,林和宝、吕平二人就不会被秦啸天轻易扣住手掌,并任由吴福贵掴掌了。
“前辈,我等是玄道宗和金沙帮的弟子,方才若是有打扰之处,还请前辈见谅……”林和宝心中暗惊,但作为队长和修为最高者,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出面发话。
“滚!”树梢上,那名黑衣蒙面大汉似乎对玄道宗、金沙帮很不屑,根本就不为林和宝的话语所动,冷冷命令道。
林和宝暗中朝上官实德使了个眼色,又朝囚禁秦啸天的那辆囚车指了指。上官实德会意,向囚车走去。
“慢着,将囚车留下。”树梢上的黑衣蒙面人冷喝道。
“前辈,那人品德败坏,是正道修士的败类,对前辈您没什么……用处。”林和宝也是一个聪明人,他此刻已经猜测到黑衣蒙面人的来意,强压住心头的惧意,抬头对树梢上那人道。他本想说救走秦啸天对树梢上那人没有好处,但话临到嘴边,又改成用处。
“你小子怎知他对老子没有用处?”树梢上的蒙面人冷笑道:“你以为老子在这里晒太阳好玩啊?实话告诉你们,老子在这里等的就是他。”
“前辈和他有仇?还是……”林和宝假作疑惑询问。他希望尽量拖延时间,然后有奇迹出现。
但其实,他此刻也看得出来,黑衣蒙面人之所以选择在此地下手,正是因为此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人烟稀少,更极少会有修士经过。
“少废话,把囚车留下,然后滚蛋。”黑衣蒙面人似乎看透了林和宝的心思,再度冷冷命令道。
“留下囚车可以,不过如此一来,我等回去不好向长辈们交代,所以恳请前辈留个名号。”林和宝在心中迅速作出权衡,眼下局面,不留下囚车是不可能的了。他们虽然还有五人,但要与一名凝气期高阶修士对抗,简直是自寻死路。所以,他现在只希望能够弄清那黑衣蒙面人的来路名号,回到玄道宗之后,也好有个交代。
黑衣蒙面人却不吃林和宝这一套,“废话,你小子以为老子是三岁小孩吗?老子数到三,若你等还不离开,便休怪老子手下无情了。”
“前辈息怒,我等马上就走。”林和宝一向认为自己是个识时务的俊杰,所以,黑衣蒙面人还没有开始数数,林和宝便赶紧说道,然后,狠狠地盯了囚车上的秦啸天一眼,又向上官实德等人一招手,果然马上就走。
悬立在树梢上的黑衣蒙面人看着林和宝等人走远,这才松了一口气,伸手解开绑在身后的绳索。
绳索解开,树梢抖动,立在树梢上的黑衣蒙面人随之摇摇晃晃,双手在空中不断挥舞,嘴里还发出惊恐的“啊啊”声。
亏得他手脚还算利索,危急间胡乱抓住一根树枝,这才没有从树上摔下来。
瞧他那副德行,哪里还像是个凝气期高阶的修士?
此时的秦啸天虽然快要晕厥,神志也不太清楚,但从黑衣蒙面人突然出现到他差点从树上摔下来,秦啸天迷迷糊糊中还是看到了一些,心中既有些诧异,又有点好笑。
黑衣蒙面人好不容易从大树上下来,一边抹着汗珠一边朝囚车跑来。
到了囚车前,他将一壶水凑到秦啸天唇边,让秦啸天连喝了几大口。
几口清水下肚,秦啸天神志渐渐恢复,但仍然十分虚弱,低声对黑衣蒙面人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我是凝气期高阶大修士。”黑衣蒙面人腰杆一挺,嘿嘿笑道。
秦啸天定定地看着黑衣蒙面人,显然他对黑衣蒙面人的玩笑不感兴趣。
黑衣蒙面人又是嘿嘿一笑,伸手撤下蒙在脸上的黑布。
“吴福贵!你……你不是跑了吗?”秦啸天看清黑衣蒙面人的面目,很是意外。他原本以为黑衣蒙面人是伯父秦牧麟或是飞虎宗的什么人,却没料到竟然是和自己只有一面之交的吴福贵。
黑衣蒙面人的确是吴福贵乔装改扮的。
当日在玄道宗地牢里,秦啸天的一席话,从根本上动摇了吴福贵对人生对修炼的观念。之后林和宝、吕平二人出现,发现他与秦啸天偷偷喝酒。
吴福贵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在玄道宗立足了。于是趁着林和宝、吕平二人被秦啸天制住之机,狠狠地发泄了一通心中对林和宝、吕平的怨恨,然后逃出玄道宗。
但吴福贵其实没有逃出多远,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