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注意。
原来前面来了辆黄包车。
车夫亲切地扬手,“姑娘,赶紧上来吧!”
“太谢谢您了!”沈紫捂着肚子快步上前,坐上了车才算喘口气,忙跟车夫说出要去的地方。转念一想,又说:“等到了家,我再给您车资可以吗?”
车夫跑出一小段路,连呼带喘地说:“之前有位小姐已经付过了。”
沈紫怔了许久,她自然清楚那个人是谁。
她迎着风,只觉得脸上的泪快被吹干了,凉得渗人。
刚下了黄包车,沈紫就觉得有股热潮正沿着裤管往下滑。她心知不妙,加快步子往屋里赶。一回房,她忙唤舒儿打盆热水,准备些月信要用到的东西,这才换下湿冷的裤子,清洗一番。
她觉得有些疲倦,略往床上靠了会儿,等到精神好些又挣扎着起身,想去找叔叔商量救司信的事儿。结果舒儿说叔叔去外面收账,晚上才回。这可把沈紫急坏了,思来想去,只能厚着脸皮去求二哥。
等到傍晚,派去给二哥送信的人才回来,张嘴就说二少爷已经打听过了,中午是有个叫司信的被其他手足拿了,可后来署里并不见人,拘留所也没有他的记录。只怕是小惩大诫,一早就放出去了。
得到这个消息,沈紫更着急了,若他放出来没理由至今不露面啊!她越寻思越害怕,干脆坐在司信的屋里盼人归。
司信的房间总能保持干净整洁,连佣人妈妈都夸他懂得体贴下人,有些家务他得空都是自己干。若是佣人们帮着收拾了,他第二天都会准备一个装着散钞的信封搁在书桌上,若是有人不敢拿,他还会特意去提醒。佣人们私底下也议论,说这么好脾气的少爷实在少见。
原先,她总当趣事随便听听,有时还嫌他太计较。这会儿人不见了,她才觉得往常关心得太少。
沈紫攥着司信最宝贵的相机,不断安慰自己他就快回了,相机都还在这儿,他如何舍得不告而别?泪眼朦胧之际,又让她看见空空四仰八叉地躺在司信的床上,受伤的那条腿经过他的细心照料,已经完全愈合。看着看着,她终是哭了出来。
这时,舒儿惊慌失措地冲进来,一脸惨白地喊:“小,小姐,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