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芳芝脸上肌肉微微搐动着,混乱中也看不清是哭还是笑。
突然有人高喊:“凯瑟琳,等一下!笔帽上刻着名字……”
一直拿着笔的女学生发现了新证据。
凯瑟琳折回身,果真看到笔帽上刻着两个字:芳芝。
“凯瑟琳,这笔好像是夏芳芝的……”握笔的女学生不敢看凯瑟琳的脸,轻声嗫嚅道。
“怎么可能!”凯瑟琳不信,其他两人也不信,大家围上前再次确认。芳芝的名字明明白白摆在那儿,不是她的又是谁?
女学生们都知道凯瑟琳是放完早课丢的笔,这么短时间,夏芳芝不可能连偷带刻,怕真抓错了人。这么一思量,最先拽人头发的女学生连忙收起拳头向天父忏悔,更多的人则是翻翻白眼退开一旁。
在她们眼中穷人志短,大抵是克制不了欲望和贪婪的。
这次没偷,下次难保!
女学生厌弃地丢掉笔,转而去看同样憋气的凯瑟琳,忽然惊觉她的指头有血,不禁叫起来:“凯瑟琳!你的手流血了!”
她一喊,凯瑟琳才觉得手指头火烧似的疼,当下还没知觉,这会子回过神才知是被老鼠咬着了,气得又要寻夏芳芝的过失。
沈紫假意咳了几声,不疾不徐地露了面,女学生的行为才算有所收敛。她们见沈紫也穿着芸竹学院的校服,又是个生面孔,不禁开始猜测是哪路好管闲事的人。在相互试探和疑惑的目光中,司信笑盈盈地登了场。他无意参与女孩子之间的纠缠,对于充满敌意的视线也置若罔闻,只是维持他一贯亲善的态度,走向凯瑟琳时给人的感觉便如温煦的春风,轻轻巧巧地来了。即便他垂下头去看她的伤口,举止也十分自然,反弄得女孩子面皮滚烫,手足无措。
他仰起脸,“咬得不算深,先去校医那里消毒吧。不然久了,去医院打针也无济于事。”
“为什么要打针?”凯瑟琳的声音变得急促。
他虽在笑,眉心却渐渐紧蹙,“你可能不知道,老鼠的唾液可是会变成一种致命的毒素。这种毒素很特别,脾气就跟老鼠一样,越是黑暗的地方越喜欢往里钻,而且胃口相当的好。起初,你或许没有任何感觉。可当你生气发怒,甚至起坏心眼的时,这只像小老鼠的毒素会如雨后春笋一般,快速在你全身扩散,繁殖速度胜过蟑螂。你肯定没见过南方的蟑螂,那是种可以在任何恶劣环境生存下来的昆虫,也是可以一夜间爬满你的家,如同毒素一夕间能够吞噬你的心,你的内脏,以及最后的目的地.”他身体慢慢向前倾,食指忽然点在凯瑟琳的太阳穴,“你的大脑。”
凯瑟琳浑身一颤,惊恐地睁大着眼。
司信无意瞄了一眼头发凌乱的夏芳芝,继续微笑地对凯瑟琳说:“还有一件事你得知道。即便侥幸活下来,你的身体也会发出跟老鼠一样的臭味。无法正常饮食,无法正常睡觉,整天不是在磨牙齿,便跟婴孩似的流着口水。一旦见到阳光,全身会像着火般炙热,并且你不能照镜子!因为一照镜子,你会发现自己的五官也在变化,变得丑陋无比……”
司信说在这里有意顿了顿,这让已是惊魂失魄的凯瑟琳飞快捂住耳朵,蹲在地上嚎哭。旁边四名女同伴忌惮地往后退,生怕一不留神会被‘入了魔’的凯瑟琳波及到。
还是司信指了一条明路:“还不赶紧去找校医,把伤口清理一下。晚了,可真会中毒!”
凯瑟琳哭得不能自已,旁边有人帮忙说:“学校没有校医。”
“那有,哦,你们北方人叫胰子的东西?”
“肥皂吗?住宿的女学生那儿兴许有。”
“走吧。”司信只是存心杀杀她们的锐气,到底不会耽误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