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观花,没一个能伺候长久。若不是因为有人这么交代,我管这档子鸟事!”后半他忽然压低嗓音,朝毓启招了招手,“别说兄弟不照顾,你若真想帮方家的忙,今天就得拿下这个挑筋教的!”
“怎么?你还得让我也卖个色相啊?”
“哪能呐!”金文辉笑着把毓启一搂,小声道:“只要他能上钩,什么都好办!你也瞧见了,我周围的除了吃喝嫖赌的,个顶个的大草包!小楼大爷,就看你能不能出点好主意了!”
毓启问了些马迭尔少东的情况,认真琢磨了一番,随即叫来妓馆通晓朝鲜话的老鸨子,同时让人备下笔墨。他大手一挥,写了些语句不通又毫无意义的单词给老鸨子。老鸨子仔细听他的交代,不住点头受教,然后拉走伺候毓启的年轻妓生。不明所以的年轻妓生羞涩地跟在后面,两只手紧紧拽住则高利的衣紟,临出门前毓启唤住妓生,问了一句:“你叫什么?”
老鸨子抢白道:“兰珍。”
“很好听的名字。”毓启笑了笑,摆手让老鸨子将人领出去。他回头见金文辉拍手大笑,知道又得被打趣几句,果然听他说:“可真是稀罕,小楼少爷也有恋恋不舍的时候啊!”
毓启信手捡过一支桃花,冷不丁抽在金文辉脑门上。只见薄纱制的花瓣散落,迷了金文辉的眼,有些弹到对坐妓生的头发上,宛若新插的花簪。想来这群妙龄女子再美不过匆匆数年,记挂她们的男子无非为了一夜温存,只是年华正好的时光,总该有个人记住她们的姓氏。
毓启垂下眼眉,似在躲避谁人的目光,缓缓道:“这个叫兰珍的妓生,年纪很小吧?一拨女子里,唯独她的眼神还透着清澈,兴许能帮你挽回一局。剩下,只能看造化。”他不是温存的人,只是妓生含羞不语的神情,恰似一个人。他连忙压下这份悸动,埋头去剥开口的松子。
被勾起兴致的金文辉正欲发问,耳边传来一阵悠远绵长的鼓声。
“这是朝鲜的长鼓舞。你的鱼儿能不能上钩,就看这一回了。”毓启凑足一把松子,豪气地往嘴里送。
金文辉对这话半信半疑,只盼着鼓声早早停止,好让他得出个结果。待到鼓声终了,他又开始坐立不安,眼神不住往门口瞧。等了一会儿,先前跟着出去的大茶壶折了回来,这次眉开眼笑的模样,看来是成事了。金文辉激动地连声问:“咋样?成了?”
大茶壶作揖:“金爷大喜,鱼儿还真上钩了!起先我还嫌那妓生嫩了,听她一串花俏的长鼓舞下来,果真是与众不同。等到她和马迭尔少东会面,这丫头够利索的,立马弯下身去亲对方的脚,然后说了一句外国话,嗬,当场把少东喜欢得什么似的。少东二话不说要点她出局,我这不是回头拿局票让人签字,也赶紧给您回话。”
“给我盯牢实了,有你的好处!”金文辉喜不自胜,打发大茶壶去取局票,又抱拳给顾着吃松子的毓启行大礼:“小楼大爷,这次可全仰仗您了!跟哥们透露透露,这都什么绝招啊?”
毓启比起手指:“一,鼓声容易吸引注意力,也让人热血沸腾;二,行吻脚礼,满足男人的征服欲;三,希伯来语主动问候,增进亲密感;四,她的造化。”
“那句外语就是你头先写在纸上的?不是汉字吗?”
毓启笑:“我写外语你以为老鸨子看得懂了?自然是用汉字代替外语的发音,再由老鸨子以朝鲜话教授兰珍。准不准无所谓,对方明白她的心意就好。这也是兰珍的功劳,是个有悟性的姑娘。”
“说说,话里什么意思?”
“我向耶和华起誓,此生甘愿臣服您的脚下。”毓启忙不迭又补一句:“别问耶和华是谁,爷们不伺候。”
金文辉乐呵呵地敬茶,“哥们记性不好,居然忘了楼爷也是喝了一年洋墨水的。能人呐!”
“还是那件事,你放在心上。”毓启重新绕回主题,看金文辉拍胸口的应承,无论如何,总算有点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