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服女人在前面小碎步的走着,每一步的距离都很短,但速度一点都不比后面迈着大步的男人慢。
七扭八拐。这屋子真特么大,走了五分钟竟然还没到地方。
突然,李山河打了个哆嗦。明明是晴空烈日,他却感觉骤然而来一股寒意。就像是有人拿着一桶冰块,从他的领子使劲往里灌。
这么一哆嗦,他就停下了脚步。津木杏子就撞到了他的后背上。
“哎哟,好疼。”杏子呼了一声,随即眼睛一转,把脸送过去:“都怪你,我的鼻子都要撞歪啦。你给我吹吹。”
“别撒娇。”李山河食指一弹她光洁的脑门,“鼻毛不能随便给人看。”
“谁,谁有鼻毛啦!”杏子脸一红,她想起第一次两人见面时,他似乎还叫她鼻毛女来着。
按照李山河之前拿报纸塞红包走街串巷逛葬礼的经验,有这种寒意袭来,说明附近有新鲜的灵魂。他四下打量了一下,看向不远处的一个小院子,锈迹斑斑的大门挂着厚重铁索,不知道多久没开过了。
寒意就是从那里传来的。他问:“杏子,那个院子是做什么的?”
“不知道呢。”杏子回答说,“爸爸偶尔和重要的人谈生意,会到那个院子里,他说那里很安静,不用担心有人打扰。不过爸爸从来不让我进去。”
是这样?
李山河笑了一下,说:“只是突然有一股尿意而已,继续走吧。”
“什么尿意,粗俗。”杏子不满的哼了一声,“都是你中午吃太多冰激凌了,小心变成中年肥大叔!”
“比尿意还粗俗的我都见过。”
杏子大羞,不就是尿了你衣服一次吗?不是说好了这事不再提的吗?她恨恨的一跺脚,抢着走到前面带路去了。
和服女人低着头,一言不发的继续向前走,就当自己不存在一样。
当走过拐角,离那个小院子最近的时候,李山河打开阴阳眼。
果然,院子的角落可以看到有一个灵魂漂浮在上面。李山河只是瞥了一眼,心头巨震,因为那个灵魂竟然还是他的熟人——
岸本思齐。
BedEnd的贝斯手,擅长男高音,一口气能唱很久——当时杏子是这么介绍他的,哦,对了,应该是“前”BedEnd的贝斯手。
也是导致“前”红白乐队解散的直接人物。
他为什么会死在杏子的家里?
李山河突然感觉,事情似乎比他想象的要复杂。他顿了顿,右手装作挠头,一道肉眼不可见的光芒一扫而去,岸本思齐的灵魂便消失不见了。
等有时间,慢慢再问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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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木刚的发迹颇有几分传奇色彩。战后的日本一片废墟,他硬是从一个卖鱼丸的,一点一点攒钱做垃圾回收,最后白手起家创建了数百亿日元的房地产帝国。
不管在哪个国家,房地产都是牵连无数相关方面的产业,上到政府部门打点,下到三教九流,所以能玩得动房地产,还做的这么大——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是个普通人?
津木刚此人,明明长的像是一个猩猩,却喜欢穿黑西装白衬衫,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长年的商场生活,还真的沉淀出几分成功人士的气息。
说实话,李山河自认为只是一个普通人,只不过运气好捡到一个金手指而已。
他想要平实的生活,赚够衣食无忧的钞票,娶一个不算太丑的老婆,闲暇时候化妆化的鬼都认不出来上台吼两嗓子,等过几年大陆局势稳定了就回国,这是他之前为自己定下的人生规划。
他这种普通人,本应该是和津木刚这种人无缘的。
李山河打量着津木刚的时候,对方也在打量着他。
津木刚已经从自己的手下的汇报中,知晓了李山河这一号人物。小白脸、有才华,除此之外,有年轻人的冲动,却没什么野心,拖稿成性,混吃等死。
杏子一见到津木刚,就把自己当做树袋熊一样吊在他脖子上,甜甜的撒着娇,偶尔委屈的说着小川正义的坏话,津木刚的表情也配合的时而开怀大笑,时而皱眉生气。
好一对其乐融融的父女。
“爸爸,你一定要把那个讨厌的小川正义赶走,”杏子挥舞了一下拳头,“如果他还敢提亲的事,你一定要打断他的腿!”
“好,好,他敢开口,我一定把他赶走。”津木刚哈哈一笑,随即刮了刮杏子的鼻头,“不过,杏子也年纪不小啦。再整天喊着打断谁的腿,可就嫁不出去啦。”
“谁说我嫁不出去了!”杏子一生气,使劲的抱住津木刚的脖子晃,“追我的人可多着咧!只不过都没我喜欢的,都是冲着爸爸你的钱来的。”
“没错,男人都不可信。”津木刚一边哄女儿,眼睛却看向李山河,“当然,爸爸除外。”
李山河有些不爽,你教育女儿就教育女儿,看我做什么?好像我是个专门骗女人心的小白脸似的——哥们只是偶尔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