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极近,甚至观众只要跨过铁链护栏,就能直接给演出者打赏——至于赏的是拳头还是$$$,那全看天意。
现在,这里的观众大概有一百多人,算是把这空旷的地方填了三分之一。李山河点了杯啤酒,找了个地方一边听音乐,一边等待着津木杏子她来介绍一下她的队友。
——咦,等等,台上那人似乎有点眼熟?
那黑色的皮衣,挂着许多叮叮当当的金属饰品,似乎看见中岛太郎穿过。
李山河揉了揉眼睛,震惊的发现,台上有气无力弹着吉他的,不是中岛太郎是谁?
不怪李山河眼瞎,而是这家伙把头发染成了红色,脸上涂抹着白色的油彩,活像刚拍完林正英的僵尸片,直接从片场跑过来的。
我——靠!这些家伙不但是玩摇滚的,还是视觉系的鼻祖不成?
再看看旁边那个,同样穿着皮衣,身材平板完全看不出是男是女,一头红色长发根根直竖,跟超级赛亚人似的贝斯手,就是津木杏子了吧?她的脑袋随着激烈的鼓点一甩一甩,就像有人在用拖布擦玻璃……
还有后面大腹便便的架子鼓手,李山河嘴巴都抽抽了,老大,你都中年秃顶了,还来学年轻人玩摇滚?两边的地中海岸染红了,再加上整个脑袋都化着白妆,你这是剥壳一半的煮鸡蛋呢?
李山河突然后悔签了那份合同了。他原本以为,只要弹几首没人听过的歌曲就好了,可现在看到台上疯狂甩着脑袋、恨不得吃奶的力气都用来甩头发的津木杏子……
他突然对“摇滚先烈”这个词有了全新的认识。
六十年代的地下摇滚,可是和后世已经成为流行音乐的摇滚,完全不是一个概念的东西啊!
咽下一口老血,李山河觉得还是该听听他们的表演再说其他的。
红白乐队走的风格,有点类似迷幻摇滚。什么叫“类似迷幻摇滚”?现在迷幻摇滚还没成为一个独立的风格,而这几人显然没资格成为这一流派的开山宗师。
想想一个没学中文两天的老外,学着周杰伦唱歌是什么样吧。台上唱的歌,不管李山河怎么听,歌词都好像是“渣、渣、渣渣你是渣渣”
反倒是听众们兴奋的双眼冒光,嗑了药一样的跟随着节奏甩头。这件事充分证明,粉丝都是宽容的,不管你的歌再差,写的书再烂,一样会有人喜欢。
如果说技巧,中岛太郎和津木杏子都不怎么样。唯一值得称赞的是中年大叔架子鼓手了,可以看出是下了一番苦功的。
李山河突然发现,三个人腰间都挂着一把武士刀。
这是在干啥?武士刀?难道这里的秩序这么恶劣,要自己保障安全?皮衣摇滚加武士刀,这是哪门子的组合?
当最后一首歌结束的时候,中岛太郎突然大骂一声“垃圾”!把吉他猛烈的摔在地上。哐当,价格不菲的吉他在地上摔出一声巨响。
摔吉他啊,六十年代似乎这事挺流行的啊……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李山河目瞪口呆。三人纷纷拔出武士刀,大喊一声“亚齐给给(进攻)”,齐齐刀剑相加,把吉他砍成了碎块。
李山河当时就一口啤酒喷了出来。武士刀砍吉他,日洋结合,风味十足,从周围观众尖叫的分贝数就可以明显的感觉出来。
你们就不能多用电心思在怎么整好音乐上吗!非弄这些视觉效果做什么啊!
李山河只觉得自己的心底在流泪,我真不该一时心软,签了那该死的合同!如果真的和他们一样画鬼妆穿皮衣砍吉他,老李家的脸可都被我丢光了喂!
表演结束后,观众们并没有散去,每个人都挥舞着手臂,大喊着“安可”。
李山河犹豫了一下,还是抬脚向后台走去。那是休息室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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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这次的外援?”听到敲门声后,高须胜男打开门。
他的身后响起津木杏子的声音:“啊——山河来了?”接着是一阵跑步声。接着就看到红发的赛亚人出现在门边,伸了一下手,把李山河带了进来。
津木杏子对大家介绍道:“这个是李山河。他的音乐水平非常厉害,尤其是写的歌特别好。”
然后她有转头对李山河说:“山河,我是乐队的贝斯手,中岛太郎是吉他手。高须胜男是架子鼓手,我想你刚才在外面看到我们的表演了吧?”
李山河点点头,那么凄惨的演出,想忘记都难。
没等他表示不满,反倒有人先对他表示出不信任了。
“中国人也会玩摇滚?”高须胜男手中把玩着打火机,有点不敢相信的说,“中国,那是摇滚荒漠吧。我在美国的时候,非洲音乐人都见过不少,可从来没见过中国会玩摇滚的。”
津木杏子低声对李山河说:“高须是爸爸请来帮我打理乐队事务的,他是在美国留学过,同时也兼任乐队的经纪人,大额支出都要通过他。”
高须胜男抓起桌子上的香烟,想要点燃,却被中岛杏一把打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