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骨却微微地笑:“让你劝诸葛回家过年啊?”
郑嫂紧闭着唇一言不发。
玉骨就轻声笑道:“诸葛跟我说了啊,你是他家里的帮佣吧,他还跟我说你们夫人是个很贤惠很美丽的女人。”她叹口气:“一开始他竟然骗我说你是家政人员呢,我还差点相信了!”
郑嫂不太相信:“诸葛先生真这样说的?”
玉骨就皱了眉,微带不耐烦:“我骗你干什么!”
其实,很多细微的细节都表明了她的真实身份。
她择菜时的认真,是不想和她有过多交谈,她做饭时的喜好,全部都是按着诸葛的喜好来,她那隐隐的带着敌意的目光,皆在说明她不喜欢她这个人!
一个家政公司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就会去憎恨自己的主人。
那么,唯一的解释,她是诸葛从家里面派来的人。
如司家,如诸葛家,想必家里会有很多佣人吧?
郑嫂,应该只是备受诸葛家里的信任吧。
所以,他让她来到了自己身边,明着是照顾她,也或许可以说是在暗暗监视着她。
他说的那个监视她的人,是郑嫂吗?
玉骨觉得自己有些迷糊了,太多的欺骗与事实搅浑在一起,她想,总有一天她会崩溃掉,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崩溃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直竭力地隐忍着。
诸葛忙完事回来后,在玄关处换鞋子就听到郑嫂在耳边啰嗦着说玉骨套她的话,人太精明了等等。
他知道郑嫂不喜欢玉骨,有时候会向他抱怨,他只会当做一阵风吹过从不放在心上,再偶尔安慰两句。
所以,这次他也淡淡笑道:“郑嫂,玉骨她刚经历过一场劫难,又生着病,您多担待些!”
就算这样,她还是不喜欢玉骨的自作聪明,便又忿忿不平地问:“少爷,你怎么就将家里的事告诉她了,还将夫人也跟她说了,您做事一向靠谱的,这次怎么会这么不靠谱?”
诸葛睿锦正在挂着衣服的手就滞了滞,扭头看向她:“什么?你再说一遍。”
他的眼神幽深闪烁,神情凝滞。
郑嫂就被他刹那间释放出来的威严给吓了一跳,半晌才反应过来,低声说道:“您将家里的事情给花玉骨说了……”她顿了顿,又狐疑地问:“您到底有没有说过?”
诸葛睿锦的眼睛闪了闪,嘴角浮现出来一丝苦笑:“我说过!”
郑嫂就点点头,劝道:“少爷,以后不要再说家里的事给她,她有点小聪明,总会猜出点什么的!”
诸葛就点点头,淡淡地笑:“我知道。”
说完就转身往自己卧室走,在经过木质楼梯的时候又抬头往上看,他的神情在那一刻有些恍惚,他高大挺直的背就好像突然没了力气一般,看着竟是有些苍老了。
郑嫂在后看到,微微皱眉,刚张嘴想要喊他,后者就已经又脚步坚定地往自己房间里走去了。
郑嫂在后一边收拾着茶几一边暗暗摇头,想自家少爷千不该万不该就是对花玉骨产生了感情,他明明知道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诸葛将晚饭给玉骨端了上去,后者太饿了,早就喝了一大杯的牛奶,结果胃口不太适应,就又艰难地拿着点滴瓶子去卫生间两次,这会儿刚躺下,哎呦哎呦地叹着气。
瞅到诸葛进来,她就哀声叹着气:“诸葛,我难受!”
她脸色惨白,唇上没有一点血色,诸葛忙走过来放下端盘,皱着眉头问:“怎么了?烧又上来了吗?”
他忙用手贴着玉骨的额头量体温,还真害怕一直发这么高的烧把她给烧傻了!
玉骨抽抽嘴角,她还真不好意思说她因为贪吃偷偷喝了一大包的凉牛奶,结果病重的身子与健康的身体还真是不一样!
悲催啊!
她愁眉苦脸地捂着肚子,觉得里面叫唤得更厉害了。
诸葛很诧异:“头不热啊?”
他仔细看着玉骨,想看看她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玉骨心虚,眼睛就瞟了眼还放在床头的牛奶包装袋,那么大个子放在那里,想不注意都很难。
诸葛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愣了下,顿时就没好气起来:“你喝了一大包凉牛奶!”
哎呀,糟糕,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玉骨缩缩脖子,可怜兮兮地说:“我饿嘛!”
诸葛睿锦很不能理解,凝眉问:“你为什么不让郑嫂做点东西给你端上来呢?”
玉骨眨巴眨巴大眼睛,哼唧唧地就是不肯说明缘由,倒是拉着他笑嘻嘻地问:“对了,方雨馨的事处理得怎么样?”
诸葛睿锦淡声和她说着,面上平淡无波,可是心里却猛地沉下去。
以前,他从来都没有发现,或许说他从来都没有朝这方面想过。
性情大咧咧的玉骨,有时候是极其敏锐的。
而她之所以发现郑嫂是自己从家里挑选出来的人,难道是从郑嫂对她的态度上看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