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于西班牙和葡萄牙的冲突愈演愈烈引起了全世界的关注,谣言也随之四起。有报纸声称英国国会正在为是否卷入伊比利亚半岛进行激烈辩论,也有报纸声称英国国会已经决定将对西班牙采取一定程度的封锁政策以援助葡萄牙。对伊比利亚半岛而言,在他旁边的英法自然是局势中最关键的几个角色之一,同时近年逐渐在欧洲事物中越发重要的德国意大利的态度也很可能对伊比利亚的局势产生巨大影响。
莫拉手里的情报也仅限于英国大使,法国大使和葡萄牙大使到了马德里而已。但他们在和谁会面,谈些什么,他却不知道了。这也可以理解,莫拉不在马德里,苏涅尔自然暂代总理职责,因而总理办公室能够获得的消息肯定就不多了。
像个等待判决的嫌疑犯呢,莫拉这样烦躁不安着。
这种想法让他去一趟指挥部的心情都没有了,而是讪讪地有些垂头丧气地回到了自己的那幢种着一颗水松的宅邸。冬季的宅邸显得十分枯萎凋零,不知是来自于大西洋还是地中海的风呼呼地刮着,那棵水松树在风中颤抖着。而房前的一排蔷薇的树叶早就掉干净了,只剩下被人工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枝丫。那些枝丫仿若被截肢的病人,显示出一种畸形的整齐。莫拉没来由地想到了不到一个月前的那场宣示西班牙王国成立的阅兵式。
干些什么吧?莫拉决定不让这些时光这样逝去。他虽然常常懦弱,但却是一个高效的人。他不喜欢浪费时间,每当闲下来都让他感到罪大恶极。当然,这个所谓的闲下来是十分字面意思的“闲下来”,也就是说彻底没有事情可做的时候。他是那种把休息也要安排某些事来做的人,看本小说,看场电影对莫拉而言都是消磨时间的方式。
不过就在莫拉准备做点事情消磨自己的时光的时候,那位似乎永远都不知所措的贝雷斯中校来了:“总理阁下,指挥部目前的状态恐怕需要您去一趟。”
“怎么回事?”莫拉小心地把自己的糟糕情绪掩藏起来,换上一副严肃的脸庞。
“阿杜里斯少将提出突袭里斯本的计划,但被瓦雷拉中将否定了。现在他们产生了巨大的争执。”
突袭里斯本?莫拉被吓了一跳,里斯本可是葡萄牙的首都,阿杜里斯少将怎么忽然提出了一个这么大胆的计划?莫拉也不禁开始有些怀疑自己决定把部队交给阿杜里斯少将指挥这件事到底对不对了。
指挥部设立在萨拉曼卡城外的一处别墅之中,别墅周围是一大片杉树林。这些杉树在冬天依然保持着绿色,只不过略显沉闷。在这森森的树林之中,一个黑色的平平无奇的屋顶探了出来,远远地就能看到。
这幢宅邸甚至算不上任何建筑风格,最普通的西班牙式建筑风格搭配上略显诡谲的黑色涂料让这幢宅邸不由自主地显出了一股肃杀之气。
贝雷斯中将的车开得很快,不过常常会出现方向不稳的情况,每当到达弯道,贝雷斯中校转动方向盘的幅度都会让莫拉心中悚然一惊。在下一秒钟,果不其然地,车瞬间出现了朝着路边撞去的兆头,然后贝雷斯中校又会以几乎相同的幅度迅速把车往反方向拉去。这种大幅度的过弯技巧让莫拉的整个旅程都处于提心吊胆之中。
不过还好的是,莫拉总算是成功到了。
战略的决策地点位于宅邸的二楼,莫拉还没走进房间就听到了瓦雷拉中将的声音:“阿杜里斯,你是要违抗元首大人的命令吗!”
“我没有接到过元首大人的命令!现在我只听从总参谋长的命令。”
“我警告你,你这是在找死!”
“你说谁在找死?”莫拉终于听不下去了,他打开了那扇大门。
莫拉的突然出现显然出乎瓦雷拉中将的意料之外,他看了看莫拉又看了看阿杜里斯,冷哼了一声:“莫拉元帅,您可不要玩得太过火。在这萨拉曼卡城外,我可是有七个师的兵力!”他的眼光散发着满满的寒意,即使是莫拉见过了那么多西班牙的将领,但有这种眼神的人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是一种常年在战场打拼所历炼出来的坚决与残暴并存的气质,仿佛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不容置疑。
莫拉忍住自己内心的颤抖,把眼神放到瓦雷拉的鼻梁上避免与他的眼神直视:“瓦雷拉,你别忘了现在这个指挥部谁是负责人!”
接着莫拉感觉到照在自己脸上的那两束如有实质的目光晃了晃,接着,瓦雷拉转过身去,砰地一声带上门走了。
带着终于稍微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莫拉又把目光转向了挑起矛盾的阿杜里斯少将:“突袭里斯本是个什么情况?我不是说过有任何情况必须先通知我么!”
阿杜里斯少将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刚才的影响:“刚才我不是叫安东尼奥-托里克通知您了么!你来看,现在北方集团军已经在科英布拉休整完毕,并且在前往科英布拉的途中被我们击溃的葡萄牙部队都撤往波尔图进行布防。他们已经放弃了沿海防守,似乎打算通过海上运输来完成南北的连接。因此我认为原来的割裂葡萄牙的计划已经没什么特别的意义了。反而是突袭里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