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长枪党那一派的人通电话。毕竟,作为西班牙最高领导人,他不可能不知道太阳门广场上事态的忽然恶化,而他算不上善意的语气和言辞让莫拉心中稍稍有些底气。
但思索到这里就停下了,莫拉并没有继续思考下去,因为现在他的境遇让他无法集中注意力在思考上。这张孤零零的凳子前既没有桌子也没有半个人影,就只有莫拉和一根凳子孤零零地坐在弗朗哥书房前的大厅里。这种没有依靠的孤独感让莫拉非常不适。那些颜色鲜艳的壁纸,法兰西金的吊饰,身着军装的人物画像都在莫拉的周围安安静静地排列着,只剩孤单的莫拉坐立不安地在凳子上挨着时间等待弗朗哥的召唤。
在大约半个小时后,那个仆役终于打开了大门,邀请莫拉进入房间。
“埃米利奥!”弗朗哥少见地没有坐在办公桌背后威风凛凛地等待觐见者,而是走到了莫拉身前同他握手。
弗朗哥的热情更让莫拉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局促不安地同弗朗哥握手,小心地应答着弗朗哥的寒暄,试图看破弗朗哥究竟在玩什么把戏。但在寒暄中收放自如的弗朗哥让莫拉根本看不出来他的深意。
终于,莫拉决定把话题引到正题:“元首阁下,我今天是专程来向您报告马德里的抗议事件的升级的。”
弗朗哥点了点头,朝他挥挥手示意他坐下,然后自己也在莫拉身边的沙发上坐下:“埃米利奥,我已经向全党下达了通知,希望全党能作为一个整体团结在一起,每一个党员都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去平息事态。”
听到弗朗哥提到全党到时让莫拉有些吃惊。因为迄今为止,弗朗哥唯一一次参加内阁会议是以国家元首的身份参加的——也就是说至今为止,弗朗哥对于整个抗议事件的应对都是以政府姿态或者说现行政体的代表出面的。而现在弗朗哥开始把自己对于事件的应对从行政层面扩大到党派层面了,这背后所蕴含的十分巨大的意义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名称的改换所能概括的。
据莫拉所知,弗朗哥很少以自己FET党主席的身份发布命令,他的命令大多以国家元首或军事领袖——国防委员会主席的身份签发。在这一点上,弗朗哥和希特勒或墨索里尼有着部分的区别,如德国或意大利的国家系统是以党为中心建立政府,也就是说政府是为政党服务的,政府位于政党之下,而弗朗哥则推崇国家至上民族至上(尽管这两点也为希特勒与墨索里尼所推崇),他要求党应当为政府服务。
在这个认识的推动下,弗朗哥才采纳了苏涅尔的建议,强行合并所有党派,因为弗朗哥知道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新西班牙政府能够尽量少地产生裂痕。而弗朗哥在这个时候以FET党主席的身份对所有党员下达命令显然是对他的党为政府服务理念的贯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