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报警。
看见那名中年妇女一动不动的躺在那儿,他有些焦急了起来,将期待的目光投向于清雅。
“于小姐!”
裴济实是有些恼了,一个刚从部队里出来,正义感过剩的田志就让他头疼不已了。这位大小姐也来添乱,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如今要面对的局面,竟然还有心管闲事,“那是警察的事儿!我们的任务是保证你的安全,那要是个陷阱怎么办?”
“哪儿有那么多的陷阱!”于清雅嗤之以鼻,她摇晃了两下车门,很快就发现这道门不是她的力量可以撼动的,车外那个妇女了无生气的躺在阴暗的角落里,像是一具尸体。看见这样的场景,她怒气冲冲的踹了车门一脚,转过头来冲着前方喝道,“停车!开门!”
裴济不为所动,反倒是踩下了油门。汽车的速度陡然加快了几分。
于清雅被加速所带来的超重感狠狠的压回了真皮座椅上。
她眯着眼打量着前方的两个人,这一刻,她想起了自己的老爸。
父女两人之间的关系并非一直那么融洽,她到了七八岁的时候,对老爸的怨言就多了起来。
过多的工作量,父女两人有时候甚至十天半个月都见不了一面,而她,就辗转在老爸的同事朋友甚至邻居家中流浪。到了十来岁的时候,父女两人的关系降至冰点,于清雅连一句话都不肯跟他说,而因为繁忙的公务,老爸甚至没有时间来照顾她的心理问题。
矛盾的爆发是不可避免的,只是于清雅没想到会来的那么快,她以为自己会就这么孤零零的长大,然后,再悄然的离开那个家。
一场汹涌的流感袭来,改变了这一切。
因为感冒发烧,她在家里昏迷了整整一天,那一刻,她真的以为自己会死掉,也曾想过,死掉了也许就能见到妈妈,而不是这么孤零零的被扔在家里。
昏迷醒来以后,也许是因为身体太难受,也许是有心不甘心,她从床上挣扎着爬下来,从卧室到客厅,她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段短暂却冰冷无助的道路,最终,她自己拨打了120,才被送进医院。
“大骗子!”她坐在病床上伸出手指指着父亲的鼻子生气的大骂,“我没有妈妈也没有爸爸!”
洁白的病室里,医生脸上洋溢着满满的怒意,护士小姐脸上则是深深的同情,并将指责的目光投向那个满脸自责的中年警察。
那一个高大俊朗的男子,那一刻,身影不再挺拔,他的背脊微微佝偻着,于清雅却是从心底升起了一股快意。
她执意的不肯见他,甚至不惜以拔掉点滴威胁,他不得不拖沓着脚步狼狈的退出病室。
直到病愈,她依旧不肯出院,事情的转机来自公安局长的亲临。
老爸这位上司有一张严肃的脸,他于言辞方面并不擅长,他只是带来了厚厚的一叠资料,有关于老爸这些年破获的重大案件。
于清雅在上面看见了一个比她还要年幼,同时失去了父母的孩子。
她看着那个孩子的照片的时候怔住了,那绝望的眼神,仿佛一道利刃,刺进她的心里。她脑子里闪过若是再也不能见到老爸的念头……
“在这个世界的阴暗角落里,正在发生着许许多多的不幸的事,只是,这些的事情造成的结果并不该由你这样的小孩子来承担。这些都是由于我们的工作疏忽造成,你爸爸已经决定要辞职了,原谅他跟他回家吧,孩子……”
她抬起头,就看见站在病室门口一脸忐忑的人。不知从何时开始,那道高大的身影不再挺拔,他攥紧了拳头,似乎这样才能强迫自己接受女儿审判的眼光。
她张了张嘴,那个人为之紧张的嘴唇泛白。她看了他许久,最终问道,“辞职了你拿什么养我?”
直到很久以后,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当时会问出那个问题,只还记得那双怔愣片刻后散发出狂喜光彩的眼睛,看见那双眼睛,她才明白自己并不愿意伤害他。
后来,她就成了公安局的常客,也看见了吴叔叔口中那些更无助的人。
勉强适应了汽车的加速度后,于清雅眯了眯眼,她看向车外那幽暗的街道,夜色张狂的掩盖下一切的罪恶,将那道身影吞噬在黑暗中。路过的行人无不在意识到什么以后加快了脚步,没有任何人伸出他们的援助之手。
胸口传来一阵闷痛感,似乎有什么东西堵在她的胸口,让她喘不过气来。她似乎看见了那个匍匐在地上一点一点的往电话爬过去的那个自己,那么的无助,那么的渴望有人能来拉她一把,一股酸涩涌上来,水汽涌动,让她看不清四周的一切,她用力抹了一把眼睛。
咬了咬牙,她伸出手拉住前方座椅的靠背,身体灵活的跳了起来,就要从前排两个座椅之间的缝隙翻过去。
前排两人都吓了一跳,看见她伸手去抓裴济的方向盘,田志连忙制止了她的动作,裴济用力的踩下刹车,扭过头来,满脸怒色的问道,
“你要做什么?”
于清雅瞪着裴济,看了看他脸上冷漠的神情,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