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何德何能值得你这样深情爱护。”李逸俯下身触摸如焉的脸颊。
“是我何德何能,有她这样一位姐姐。”
想起她一直以来的照顾,寒风中的等候,出冷宫后待我的好,我是多么的福气,有这样的好姐姐。
姐姐,没有办法了,我只能最后试试,你要为诗儿撑住,为尧泽好好撑住。
李逸说:“如果……如果……”。
樱涉端了药碗来,交给我,他说:“你要试就试吧,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这药吃下去,是什么后果,谁都不知道。”
药碗温热,却像是滚烫的开水,从手心烧至心房。
我小心的舀了一勺,李逸已将如焉扶了起来。
那瘦的很小的脸已经苍白的几乎透明。
眼泪掉进了药碗里,我极力稳住自己颤抖的手,将勺子递到如焉嘴边。
李逸掰开她的嘴,将药灌下去,褐色的汁液沿着嘴角流了下来。
“怎么办?她不会咽了。”我看着樱涉。
樱涉拉开我,端过药碗,亲自喂了起来。
他将勺子直送进她嘴里,一点也不温柔。
我看着干着急,会不会伤了她。
药还没吃完,如焉的嘴角就流出大量的血来。
随即,耳朵、鼻孔都开始渗血。
轻浅惊叫起来。
我捂着嘴,退了两步,叫不出声音。
樱涉摇头,端着药碗离开。
李逸喊着:“如焉,如焉……”。
我的眼里脑海里全是如焉流血的样子,那样看着她,一时失去了反应。
轻浅摇晃我:“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我迟缓的转过头,看她。
她担心的眼,密密麻麻的是失去的害怕。
我走近床榻。
血已经染红了白色的被褥,如焉双眼大力睁开,白色的眼珠就那么看着我,身体剧烈的弹动着,嘴角呕出大滩大滩的血。
我泣不成声,指甲抠进肉里。
手颤抖的伸过去,“姐姐……”
“娘娘……”
“如焉……”
她的手剧烈挣扎着,在我手上抓出了红痕,我握住她的手,她又动了几下,然后忽然不再动了。
我泪眼模糊的看着,忽然意识到什么,不可抑制的大叫:“姐姐……如焉……”。
她却再也不动了。
“不要……”,我朝后大喊:“神医……”。
樱涉走上前来,摸了如焉的眼珠,原本睁开的大白眼珠子,合上了。
“娘娘……”
“娘娘……”
樱涉说:“准备后事。”
一声巨响,李逸一拳打在一旁的石柱上,我面无表情的扫过。
迈着沉重的步子,退出乱成一团的地方。
外面大片大片的飘着雪花。
雪神,是你带走了姐姐吗?
你要带她到哪里去,这样深的白雪就是来接她的路?
雪神,你要好好对她,她是个好女子。
不要让她再这么善良,善良的人终究太脆弱。
如果有来生,如焉,但愿,我们还能是姐妹。
脑袋好重,好痛,好晕。
眼前的景物似乎在晃动。
背后传来焦急的声音:“诗雅,小心。”
落进一具柔软的怀抱,我晕了过去。
即使在睡梦中,也这么不安稳,偶尔是大朵大朵的大白花,大白马褂,全世界都好像是白的;偶尔是红色的唢呐,红色的衣衫,铺天盖地的红色绸缎,好像整个世界都是红色铺就。
嘟嘟的唢呐声,啪啪的炮竹声,不绝于耳。
烦得很,吵的人睡不着。
身边有人在说:“青衣,风王府今日守卫森严,我等了很久,一直没见到王爷,好不容易看见王爷身边的侍卫风雨,拜托他带话,就赶了回来,小姐怎么样?”
“神医说她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如果不唤醒她,她会一直醒不来。今日风王成亲,自然是很难进得去。宴席是晚上,万不得已,到时候只能让李大哥跑一趟。”我听得出这是青衣的声音。
我这不是醒来了么,还劳烦这么多人干什么。
“手指动了,青衣,小姐手指动了。”轻浅激动的叫喊起来。
“我看看……老天保佑,总算是醒过来了,醒过来就没事了。”青衣说。
睁开眼睛,便看到他们两担忧的目光。
轻浅眼眶一红,朝外唤道:“杳音,泡杯茶来。”
轻浅还记得我这么多年的习惯,有她在,真好。
“外面怎么这么吵?”
杳音将茶递给轻浅,说:“今日王爷和君薇公主完婚,当然……”。
“杳音,住口。”轻浅、青衣异口同声大吼。
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