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一直说江-青林是收到好友的邀请过去小住几日,所以,直到他们两口子闹哄哄地回来,江德才知道原来江-青林这阵子一直住在程沫的宅子里!
他气得胸口直疼,当即就大喝一声,“都给我住嘴!”,打断了高氏喋喋不休的哭喊。
江-青林脸上被高氏修长的指甲划了一道,铁青着脸站在院子里,谁也不看。
江德负手走到他身前,眼睛瞪得极大,不容拒绝地吩咐道:“青林,我也不管你为啥非要搬过去了,待会儿你马上就把你的东西搬回来,以后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待在屋里读书,哪都不许去!”说完话,略微平静了些,刚要走开,忽的闻到一股刺鼻的脂粉味,这下哪还能不明白,儿子是真的去喝花酒了!
江-青林却不知道自己身上的臭味有多重,不悦地辩解:“爹,你不懂,咱们家整日锅碗瓢盆的动静,吵得我根本读不进去,沫沫那里有书房,她又不用,闲着也是浪费,不如给我用,只有静下心读书,我明年才能中举不是?”他深知江德一心盼着他有出息,以前不管做错什么,只要他搬出这套说辞,老爷子一定会让步的。
事到如今他还能这样厚颜无耻地狡辩!
江德猛地抬头看向江-青林,眼中接连闪过痛心疾首、失望、恨铁不成钢等复杂的情绪,他强忍着怒气才没有动手打这个已经比他高出许多的儿子,这个他抱了无数期望却屡次让他失望的儿子,而是尽量用平静地语气道:“既然家里吵闹,那你以前怎么就读得进去?难道说乡里的人就因为没有书房就都中不了举了吗?你别以为我老糊涂了,你是去读书了,还是去干别了,你自己心里清楚!”
江-青林讪讪地后退几步,犹自扯谎道:“男人交际,人家非要请我去那里,我总不能拒绝吧?再说我只是喝了点酒,旁的可什么都没做!”说着说着,底气越来越足,恼怒地瞪了高氏一眼,都怪这个败家的娘们,没有她,老爷子还蒙在鼓里呢!
丈夫什么德行,高氏会不知道吗?他要是没有上那些女人,他在自己身上会那么敷衍了事?
“爹啊,儿媳妇这日子是没法过啦,眼下他还没中举当官呢,都开始嫌弃我这个糟糠之妻了,要是他日后中了举,还不一脚就把我赶走啊!呜呜,我含辛茹苦地为他生儿育女,孝敬父母,结果换来了什么啊?爹,您还是现在就把儿媳妇休了吧,现在休了,到底还能留些脸面,省着将来他当官了不好休妻,还要泼些脏水给我,呜呜,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说到后来,高氏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秀兰和江楠两个立在屋檐下,看那表情不像是心疼高氏,倒有些厌烦,最后还是秀兰看不下去,走过去去扶高氏:“娘你说什么呢,爹都说是应酬了,你别胡思乱想了!”
她心里很看不上高氏的手段,就算江-青林在外面喝花酒搞女人又如何,那些都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她高氏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不管是为了名声还是为了官途,江-青林都没有理由休妻,与其哭哭闹闹地惹男人心生厌恶,倒不如替他在江德面前说两句好话,这样男人还能顾念她的好,多些愧疚!
高氏可没有读过书,没有秀兰那么多花花心思,她只觉得委屈,她为了江-青林受苦受累,他却背着她跟别的婊-子滚被窝,只要想到那场景,她就恨不得杀了那婊-子,恨不得抠花了江-青林的脸!她宁可不做官家太太,也不想跟别人分享丈夫!
秀兰来劝,她也不听,依然坐在地上撒泼。
江德头痛欲裂,可这事明显是江-青林对不起儿媳妇,他真真不知道如何开口,便看向吕氏,让她好言安抚一下儿媳妇。
吕氏冷眼瞧着高氏在那撒泼,等高氏再次张大嘴巴准备哀嚎时,她快步走上前,一脚就踹在高氏的胸口,只把人踹了个倒仰,才噼里啪啦地骂起人来:“你给我闭嘴!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给青林娶了你这么个泼妇媳妇!一大早上的不给我们做饭,竟然跑去那边堵你男人!我呸,别说他没做那种事情,他就是做了又能怎样?男人谁不讲究个三妻四妾?我们青林将来是要当官的,自然少不了这种应酬,要是上峰送两个小妾给他,你还不让进门不成?你要真是那种容不下人的妒妇,不用你求,我现在就做主休了你!竟然敢动手打你男人,我倒是没见过这种儿媳妇,走,咱们去你娘家问问,问她是怎么教女儿的!”扯着高氏的头发就往外拖。
高氏当然不想被休,她只是想让婆婆公爹帮她教训江-青林,让他以后再也不敢喝花酒了,可她忘了,人家江-青林是二老的亲儿子,江德还讲些道理,吕氏可不是好惹的。眼看吕氏真的要休她,高氏哭喊着江-青林的名字,求他说情。
江-青林冷冷地看着高氏披头散发的狼狈模样,心中竟涌起一把邪火,这样善妒的妇人,倒不如真的休了!
“住手!”
江德再也看不下去了,大步挡在吕氏身前,也不说话,就那样狠狠的瞪着吕氏。
吕氏也就是做做样子,想要杀杀高氏的威风,真要是休了高氏,她去哪在找个儿媳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