玑不敢打扰殿下,还望公主恕罪。”牧玑正色道,不卑不亢。
“你……”沐雨怡气结,伸长脖子望了一眼未燃灯烛的院内厢房,一甩手走了。沐云怡见她动了气,想去劝劝她,岂料刚叫了一声姐姐就被沐雨怡大声吼了回去。“姐什么姐?就会叫姐姐,有本事你把太子哥哥叫醒啊!”
被她一吼,沐云怡当即愣在原地,心里委屈,却还是强挤出一丝笑容朝牧玑颔首示意。“打扰了!”
“牧玑不敢!”牧玑躬身朝沐云怡施了一礼,再抬头时沐云怡已经转身走了。灵芝提着灯笼引路在前,温暖的光华从她身前散射开来,照得她极具神韵。可那一抹背影,却是那么得落寞,落寞得叫人心疼。
“走远了,还看?”沐锦阳不知何时出现在牧玑身旁,令其心头一惊。
“殿下!”牧玑朝他见礼,却被沐锦阳给拦住了。
“好了,这么大晚上的,就你我二人,何必如此多礼?”沐锦阳略有责意,之前他就发过话了,以后二人独处之时,便是兄弟,没有主仆。不过现在看来,他们的关系好像可以更近一步了。
这已经不是沐锦阳第一次看到牧玑望着云怡的背影发呆了。牧玑武艺高强,警惕性极佳,身边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在第一时间被他察觉。只有在云怡出现的时候,他才会失去应有的警觉而察觉不到沐锦阳的接近。
“南郡王爷的行径日益嚣张,父皇念在他当年匡扶社稷有功,不愿与他硬来,便打算以联姻招安。正好,云怡也到了出阁的年纪,父皇有意将她许给沐容钰。这个事儿,你可知道?”沐锦阳试探着说道,目光始终定格在牧玑脸上。
“我知道,太子妃曾向我提过此事。”牧玑坦言,却不知此事是沐锦阳授意太子妃安灵故意说给他听的。
“哦?那你怎么看?”沐锦阳继续追问,牧玑却不说话了。若是有外人在场,他定会以‘谨遵圣意’来回答这个问题。而现在只有他和沐锦阳两个人,那沉默便是他最真实的答案。沐锦阳会意,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不远处,打斗声久久不息,沐锦阳神情适然,眼底盛着看不透的高深。负手回屋,他是真要睡了。脑袋有些沉重,看来是真的受寒了。
牧玑一个人在院子里站了很久,心里暗自揣测着沐锦阳的心思。他……难道是想成全自己?可是,他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侍卫,又如何配得上金枝玉叶的公主?侵身的寒意让牧玑时刻保持着清醒,也让他压下了心头的悸动。
有时候,现实就像这冬夜里的寒气,残忍噬骨,却无可逃避。
嘉禾堂的打斗仍在继续。沐延承虽然已经步入了花甲之年,动起手来却丝毫没有受年纪的影响,即使是以寡敌众也依旧能稳然自保。年轻时征战沙场浴血奋战的经历让他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抗得住打,挥拳如铁。再加上外面有暗卫接应,所以沐延承应战时丝毫不显慌乱。
几个回合下来,双方竟是旗鼓相当难分伯仲。沐容钰身为人子,纵是忤逆,却也没有亲自上前与父亲动手。戎赫本念着沐延承当年的知遇之恩,也立在一旁观战,后来见双方胶着难分胜负,恐迟则生变,这才挥着拳头朝沐延承冲了过去。红缨长枪被搁在一旁,无言倾诉着他们帅将之间仅剩的情谊。
与光头过招时,沐延承招招狠厉,可见着戎赫,那虎虎生风的铁拳硬是减去了三分力道。沐延承怎么也没想到,跟着自己南征北战小半辈子的戎赫,竟有跟自己兵戎相见的一天。
当戎赫的拳头落在沐延承身上时,他的嘴角溢出了血,眼底也泛起了泪。他知道戎赫做这些是为了什么,他也怒,也恨,可随之一起涌现的还有他们年轻时在战场上的意气风发和陷入绝境时的同生共死。
当初,他们是那么坚定的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对方来守护,可现在,他们已经反目成仇。
与戎赫对战时,沐延承处处留情,戎赫趁胜追击,与光头相互配合,很快就擒住了沐延承。沐延承被五花大绑的捆了起来,望着戎赫的眼神傲然依旧,却多了几分凄凉和感伤。沐容钰有些动容,搬来一把太师椅让沐延承坐下,然后倾身跪在了他面前。
“父王,儿臣先向您请罪!”说罢,沐容钰伏身长跪,向沐延承连磕了三个响头,这才继续说道:“如今您已过六十寿诞,按照淄鸿惯例,您将在明天颁布诏书,定下世袭王位的继承人。我知道,您从小就不喜欢我,哪怕我才是家中长子,您也肯定会把王位传给逸绅,我说的可对?”
“对!”沐延承听后哈哈大笑,霸气十足的朗笑声掩盖了他心里的苦涩,却刺痛了沐容钰的耳朵和心。戎赫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握着红缨长枪的手青筋暴起。
得到答案之后,沐容钰从地上站了起来,愤怒吞噬了他心里最后一丝愧疚,脸上只有痛恨和憎恶。幸好,他提早料到了这个结果,所以特意结识了苏晋宣,从他手里借到这五个高手,并暗中谋划好了这一切。否则,他将成为淄鸿国历史上第一个被弟弟抢走王位的王族嫡子。
“告诉我,诏书在哪里!”沐容钰往前跨了一步,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