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莲蓉住的院子,一直以来都是全府上下最热闹的。
她是安平侯夫人,所得到的服侍也是最周全的。别的姬妾,最受宠也只能在身边安排十几个丫鬟仆妇伺候,她这个夫人破例多选了十来人不说,还特地给自己的小院添加了小厨房,每次西羌内务府造出的小玩意儿小摆件到了府上,也多半被洛莲蓉自己假公济私昧下了,根本没想着给那些碍眼的姬妾们分半点。
长此以往,府上的姬妾们不得宠的还好,得宠的心思活泛起来就觉得洛莲蓉很可恨了。
陈姬就是其中之一。
现在掌管后院大权的印玺到她手上了,她不好好利用一下出口恶气,怎么对得起一直以来的伏低做小。
陈姬大手笔地给自己的小院也添置了不少人,同时靠向她的姬妾也多多少少分了点肉汤,都过得滋润起来。
现在她一说要来洛莲蓉这里看看,聪明人都知道是来落井下石了。不少姬妾巴不得看洛莲蓉这个失意夫人的笑话,也都纷纷跟着陈姬来了。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闯进了洛莲蓉的小院,又是用言语挤兑,又是变本加厉地耍弄欺负洛莲蓉。洛莲蓉这里早就被劳予绰暗地里吩咐过了,于是府上的管家也知道夫人不得宠了,直接将小院里其余的丫鬟仆妇全调往了别处。
就仅剩洛莲蓉和亲时,中秦皇室派来陪嫁的丫鬟翠柔了。
偏偏翠柔被洛云陌打伤,现在都没缓过来,躺在床上自己都顾不过来,更别说维护主子了。
洛莲蓉彻底陷入孤立无援的状态,过去为虎作伥的丫鬟仆妇生怕侯爷追究往日过责,都对洛莲蓉避之不及,叫洛莲蓉更是心中暗恨。她面对往日曾明里暗里使过绊子的姬妾们,心里的愤恨越来越盛。
穿着一身绫罗绸缎,依旧掩饰不了脸色的苍白憔悴。
洛莲蓉一个人再伶牙俐齿也对付不来这么多姬妾一齐的刁难,不一会儿就败了下来。陈姬手掌大权,她现在更是随心所欲地让洛莲蓉百般出丑,几天下来几乎日日往洛莲蓉这里跑,就带人耍猴子一样看洛莲蓉笑话。
短短数日,洛莲蓉整个人都阴沉了下来,柔弱的假面具也彻底粉碎了。
她日日怨毒地盯着栖云阁,心里一遍遍愤恨又恶毒地诅咒洛云陌,同时哀怨劳予绰的冷漠无情,痛恨他薄凉。
她其实天天都在盼着侯爷过来拯救她,可是没有,她被陈姬他们刁难的时候,侯爷一次都没有露面。
而整个安平侯府上下,还能有什么事瞒得过劳予绰这个真正的主人?
洛莲蓉开始绝望了,侯爷是真生她的气了,这一切都是洛云陌这个贱人的错!
要不是洛云陌,侯爷怎会如此冷漠地对待她!他们就算只有一夜夫妻情缘,可是一夜夫妻百日恩!
劳予绰的冰冷无情,洛云陌很可能冷眼旁观暗中嘲笑她,想来想去洛莲蓉都要把自己折磨疯了。
仇恨之火烧灼着她的心,洛莲蓉眼底的阴骛压抑到极致,竟是产生了一个疯狂的想法——她要毒死洛云陌!
洛云陌死了,就没人能跟她抢侯爷了。
洛云陌死了才算一了百了,侯爷固然伤心,有她在侯爷身边抚慰侯爷心里的伤痛,侯爷一定会正视她喜欢上她!
可是就当洛莲蓉准备铤而走险毒害洛云陌的时候,一个人不请自来,让洛莲蓉感到惊讶。
“这不是七皇弟么?不跟咱们的好长姐在一块儿同流合污,怎么跑到我这里了。”洛莲蓉到现在都把洛翊当成傻子。
她还以为洛翊一直都是那个痴呆不讨人喜欢的七皇子,所以态度一点没有变化,还是不屑。
洛翊没生气,他只是看着真疯子一样的眼神,高高在上怜悯着这样疯狂的洛莲蓉。
“都到了这般田地,你还想害长姐?洛莲蓉,你何时能有点自知之明?就凭你,是永远不能扳倒长姐的,你最好死心吧。”
洛莲蓉愤怒起来,脸都狰狞得状若恶鬼,“你在胡说什么!我斗不过洛云陌?她就是个冷宫孽种,你又算什么,不过是个痴呆皇子,真把自己当什么东西了。不对!洛翊,你怎么可能会这样理智地说话!?”
洛莲蓉说着说着震惊了,她错愕地看着眼前无比陌生的少年,心里有什么想法在呼之欲出!
她不敢置信地惊叫:“你和温妃,难道一直在装!你分明不是傻子,还装疯卖傻!”
“现在才发现?洛莲蓉,你真不是一般地愚蠢。看在姐弟一场的份上,我好心来劝告你,你别不识相。”洛翊讽刺道。
洛莲蓉的脸色已经不是一般的难看。
“你没疯,你和洛云陌一起逃亡,你们一定有阴谋!该不会你们还抱着虚无缥缈的帝王梦,来拉拢侯爷吧!呵呵,我看你们是白费心机了,四皇弟的城府很深,就凭你们根本无法撼动他!你们想自不量力逼宫可别拉上侯爷,要是侯爷有个万一,我非要和你们鱼死网破不可!”
回应洛莲蓉疯狂宣言的是洛翊毫不留情的嗤笑。
“凭你?”洛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