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认识,就闲聊起来,无非是房东埋怨阿庞不守规矩,还想占别人小便宜之类的牢骚话。
茹晨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趁机献殷勤,和房东打好关系。
不料,房东中途接了个电话,好像有人要见他。过了一会儿,阿庞板着一张脸走进了茶室。
茹晨识趣地退了出去,做别的事去了。
大约一个小时后,两人都没有出来,又不见有动静。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茹晨推开包厢门,正好与阿庞撞个满怀。
这一撞,两人都被撞翻在地。
只见阿庞面无血色,手捂嘴鼻,指缝间竟然渗出血来。
茹晨怕两人因为上午房租的事情大打出手,连忙上前询问。但阿庞只字未提,起身便走。
茹晨没想过要阻拦,她更在意的是房东的状况。
包厢里,房东一手托着腮帮子,一手捧着茶杯,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桌面,好像在思考事情。他身上也没有出血,周边也没有打斗的痕迹。茹晨这才放下心,想来可能阿庞只是流鼻血吧。
她喊了两声,没见回应,又退了出去。
直到中午十二点多,房东才从包厢走出来,摇摇晃晃,好像喝醉了酒似的。
奇怪的是,房东依然用手托着腮帮子,依然低着头盯着某个方向看。
茹晨上前搀扶,却被房东重重推开,一个踉跄再次倒地,这回摔得更重。不知是出于愧疚,还是出于紧张,房东把手包一扔,就飞奔出去。
茶室内的客人和服务员大眼瞪小眼,都在相互议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惜包括茹晨在内,谁也没料到,仅仅几分钟后,房东因为闯红灯被一辆工程车当场压死。
死时,他的手还没有放下。
听了茹晨的叙述,只能说房东死于意外,和阿庞没有必然联系,把杀人的罪名按在他的头上,是谁都不能相信的。
虽说有催眠杀人一说,但这属于心理学范畴,阿庞一个初中生,哪里懂得这么高深的学问,而且他也没有非得杀人的动机。
一来二去,茹晨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但她凭借女人的直觉,一口咬定是阿庞干的,原因是在两人交谈后,他的行为太过古怪,连房东的举止都不像正常的。
说到此处,龙薇没有再留下茹晨的理由,找了个借口就送她出去。
与其胡思乱想,不如当面直问。
送走茹晨后,龙薇下了一个决定,敲开阿庞的门。
“不在。”龙薇很意外,这个点他会去哪里呢,吃饭?
她回想一下,阿庞是四川人,常去吃小区外那条街上的麻辣烫,想来自己也没有吃晚饭,干脆今晚就换换口味。
晚饭时间,麻辣烫店的生意很好,店里店外摆了好几张小方桌和小板凳,各个职业、各个年龄的人都会凑在一起刺激着味蕾。
龙薇扫视一圈,没有见到阿庞,很是失望。
既然来了,饿着肚子找人犯不上,于是,她就随便点了一份。
入了座,小店老板端上一碗腾腾冒烟的大杂烩,有娃娃菜、日本豆腐、豆皮、鹌鹑蛋、里脊肉、粉丝等等材料。
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你是阿庞的室友吧!”
龙薇刚夹起筷子,就听到老板在问。
她点点头表示礼貌。
本以为客人这么多,老板只是随意套近乎,没想到他在旁边坐下了。
龙薇惊讶地看着他,不明白老板的意思。
“我们也算是半个老乡,你有空帮我劝劝他,工作没了可以再找,不要成天躲着不露面,会憋死个人的。”
“我会的,”龙薇点头答应,随便问了一句,“他不是干的好好的吗,怎么就把工作丢了?”
关于这点,阿庞还真和老板交代了。
上个月,阿庞的装修队接到一个活儿,就是给一个大学老教授的房子做翻新。
房子是老教授年轻时,大学给分配,现在已是老砖老墙的老房子了,基本没什么好赚头。
要不是工头和老教授的儿子是熟人,这趟活儿也不会接。
阿庞是几天后去的,因为手艺娴熟,两三天时间就独自做成了几个书架,老教授很是满意,在工头面前夸他能干。
应该说工头很器重阿庞这个年轻人,怎么会开除他呢?
这人啊,总有点毛病,得了便宜就卖乖,说的就是阿庞。他以为和老教授相熟了,就没了规矩,擅自做主把老教授的那些积存了几十年的书都给放上了书架。他本以为这么做是帮忙,怕老教授辛苦,殊不知老教授最厌恶别人动他的书,这书比他的命还重要。
阿庞被工头狠狠训斥了一顿,他气不过,就把那些书又放了回去,这回可彻底惹恼了老教授。
这下阿庞就再也没机会留在装修队了。
听了老板的话,龙薇若有所思,就问道:“那阿庞有没有说过他拿回来一本书?”
“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