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刻扁豌忽然才发觉自己忽略了一个很大的问题——如果历史没有变化的话,那么在去年的今天,在这个院子里,自己那便宜师父胡昭,是怎么躲开那老头接二连三的补刀的?那时候可没有另一个自己从门后面跳出来教胡昭“倒下打滚”这招,可胡昭最后还来安然无恙的带着师母和小胡旦来到了陆浑山,那么,他到底是怎么避开的呢?
扁豌没有疑惑多久,答案在下一刻就突然被揭晓了。
一把剑,一把剑身带着微微红光的宝剑,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王越即将挥刀的地方,“吱”的一声让人酸麻的铁器摩擦之后,王越手中的铁刀竟然失去了准度,像被人牵引着一般,在离胡昭身体还有几寸的地方砍了下去,顺便刀身卷起一阵小旋风。而那把宝剑,也插入了院子一旁的泥土里。
王越没有第一时间转身补刀,而是回头呆呆地看着刚才插入泥土的宝剑,因为那把剑,名叫女冠。刚才阻碍自己并且让自己的长刀产生偏差的宝剑,竟然是自己的女冠剑!王越顿时心里一寒,转头望向远处小楼二层还在吃葡萄的子妙。
江懒也被那把宝剑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既然王越挥刀失败了,他也不会趁人之危,也是把头转向二楼的子妙,不仅是他,连胡昭、扁豌、甘蓝也把头看向那个本来被人忽视的文弱书生。哦,小胡旦没看,因为她的眼睛还被扁豌蒙着呢。
子妙好像知道他们会看着自己一样,仿佛干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般挥挥手,假装害羞道:“你们这么看着在下是为何?”
扁豌一直觉得自己来自二十一世纪,被世俗污染过,被地沟油侵害过,被《厚黑学》熏陶过,能做到那么没脸没皮已经是大不容易,没想到在这一千八百年前,竟然已经有了一个这么斯文败类,额不是,衣冠禽兽,额也不对,这么混过糗百的人物,真是“一入糗百深似海,从此节操是路人”。
王越深埋心头悸动,淡淡道:“刚才就想继续问了,先生到底是何人?”
“一个住在许都城里的普通人。”子妙笑道:“只不过看不惯朋友被人欺凌,所以想帮帮忙而已。”
“这般身手如果也算普通人,那老头子我这大半生也算白活了。”王越嗤笑一声,而后又回头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胡昭,沉默一会儿自嘲道:“看来老夫今天是杀不成这胡孔明了。罢了罢了,反正已经被那戏某人当了一次枪把子,这次杀成杀不成又有何用呢。”他像在对别人抱怨,又像在一个人喃喃自语。随后转身走过去拔起地上的女冠剑,深深看了一眼,又将剑插入泥土之中,背着身对江懒淡淡道:“江娘子,今日看来你是杀不了我了,我现在就起身前往北方向袁绍复命去了,而你主曹操也是这袁本初一统北方霸业唯一的一个敌人,待来日曹操与袁绍相对之时,便是你我再战之日。”顿了顿,王越竟有些压低声音道:“这把‘女冠剑’便送于你,老是用那取巧的子母剑叫什么事,再会。”
说完这些王越身影一动,踏风而起。江懒眼中寒光一闪,像是不服气再追上去,也明白王越说的没错,现在确实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把他留下来,嘴角微微颤抖中,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王越消失在院子之外。
他低下头,又去看那把依旧泛着红光的女冠剑。“嗖”的一下,子妙连剑鞘都帮江懒掷了过来,他笑笑道:“送礼送全套,这回剑和鞘都齐了。”
“你到底是谁?”江懒忽然开口道。
“我是谁重要么。”子妙笑道:“我劝你现在还是先回去吧,指不定能见你家先生最后一面呢。”
江懒眼神一动,终于恢复了些神彩,他走上前拔起女冠剑和剑鞘,微微朝子妙和胡昭点点头后,人也“嗖”的一下窜到小院之外了。
子妙默送王越和江懒离开,开玩笑的笑道:“若是再多些这种飞檐走壁来去自如的人,我们这些开店做生意岂不是要夜夜难眠。”
“爹爹!”扁豌松开抓住小胡旦肩膀的手,又放下遮住她眼睛的手,而后小胡旦便瞧见自家爹爹安然无恙的站着,不由扑了过去。胡昭一把接过自家女儿,而后深深地抱在怀里,这时他才体会到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他带着颤音问道:“子妙,谢谢你救了为兄。”
远处二楼上的书生子妙脸色一愣,而后淡淡地摇摇头,指着天空道:“兄长,不是我救你,而是天要救你。”还没等胡昭再开口,子妙便笑道:“兄长,能不能让我和那两位聊一聊?”
胡昭抱着小胡旦,转过身看着门口的扁豌和甘蓝,疑惑道:“你们是……?”
“呃……路过的,我们只是路过的……”扁豌在甘蓝开口之前,赶紧把这件事钉死,然后拉着甘蓝朝远处的小楼走去。
甘蓝有些意外,问道:“经理,你干嘛不让我开口?”
扁豌翻了个白眼:“你开口准备说什么?我们来自明年,还是我们来自一千八百年之后,还是我们是来自星星的都教授?”
“……”甘蓝也觉得不好回答。
“所以说,现在我们已经帮助青兕解决问题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