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扬州河岸挤满了众多文人墨客,其中也不乏富家公子千金小姐,只见他们三五成群莺莺燕燕,尾随河中一艘画舫缓缓而行。
只等那画舫徐徐游近,才见船头挂了面红色锦旗,上书一个“耿”字。
船中沿着船舷站满两排家丁护卫,此时正面朝河岸站定,只见个头齐高着装一致,加上又都是貌美惊人的帅气男子,当真是羡煞旁人。
“刘公子,瞧瞧,这比小王府上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刘明镜闻言点头,一脸赞许。
“今日所见还只是冰山一角,耿家老爷子叱咤扬州镖界几十年,手底下都是百里挑一精选而出的小年,这些面相不俗的护卫,可不是中看不中用的怂包,个个身怀十八般武艺,虽谈不上绝世高手,但都以一当十。”
一听这话,刘明镜当场了然,难怪家丁护卫都能如此出众,感情耿老爷子做的就是这口行当。
镖局可不比马帮,马帮只走货,镖局还护人,一些富贵人家的少爷公子,每有出行都会去镖局求一两个好手,这等好手不仅要武艺高强,还要长相精致,否则辱没东家的颜面,谁都不好看。
少许后,等那画舫行出百米,才见舫内门帘一掀,出来一个身着华服的七十老汉,老汉再一躬身,又跟出个白衣女子。
等那女子出来,扬州河岸顿时炸开了锅,只见那女子一袭青衫,竖纤腰以微步,系轻腕撩细纱,风髻露鬓,眸含清水面若桃花,等她行至船头方才朝着众人微微一礼,当真怯雨羞云,清香欲艳。
“这便是耿家的千金耿燕,乃是我扬州城第一美女,刘公子,瞧着如何?”
刘明镜闻言苦笑,这上午还在跟世子殿下谈论君子之交,可没想到下午就落入他的圈套,原本说好出来骑马的,却被托上一艘游船,此时见了耿燕方,刘明镜方才知道,世子今日大费周章,那都是早就计划好了的。
世子都说好,他自然也要说好,况且那耿秋也的确惊艳过人,是难得的美女子。只见刘明镜轻轻颔首,满脸欣喜道:“当真不俗。”
“那是自然,耿小姐每月出来泛舟一次,而且时机不定,小王也是好不容易才探得消息,知道是今日。”
正说着,却见耿燕转身行至船尾,不过是轻轻往那凳子上一座,又引来一阵欢呼叫好,而耿秋身前早已备好古琴,只见耿秋玉手轻抚,琴音袅袅。
与此同时,河岸另一头也过来一艘游船,船身无字,却比世子这边要高出半头,几位衣衫整齐的扬州公子齐聚船头,都盯着耿家那艘画舫摇起了折扇,坐等好戏上演。
“世子殿下,需要驱走么?”
说话的是清风苑的官家阮飞,此人虽在陈总管之下,却是世子殿下的跟班,专为世子摆平不平之事,陈总管伺候亲王府一辈子,自当知晓这些事情,每每漏了陷,不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偶尔还出面挡风挡雨,这才让世子殿下得以瞒天过海。
这一趟出行便是阮飞亲自安排,本来这扬州城有点名头的公子哥都已经打点了七七八八,拿了世子的赏银自然不会再来,可没想到还是漏了一艘,杀他个措不及防。
不曾想世子瞧了那船头众人只是微微一笑,摆手说道:“无妨。”
刘明镜见世子一脸笑意有些渗人,也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便与旁边的严寒神交半晌,苦笑摇头。
耿燕一曲作罢,还当真应了那句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众人无不喝彩。正当此时,下游船头也站出一位公子,高声喊道:“耿小姐奏的可是《醉厢》一曲?不才在下也有一曲,可否请小姐赏脸一聚?”
耿燕并不答话,而是轻轻抚弄了琴弦后又奏了一曲,等琴音响起,才见河岸有人喊道:“此曲才是《醉厢》,方才那曲乃是《听轩》!”
话刚说完,便引来一众哄堂大笑,船头发话的公子顿时赤红着脸,急忙躲到人后去了。
而这边世子殿下也笑出了声,开口骂道:“腹中无墨还装腔作势,我瞅着也是怂包一个,刘公子,你既然精通音律,可有附曲之作?”
刘明镜闻言苦恼,这大兴朝的音律他精通个屁,别说曲子了,那古琴他都玩不来,如何附曲?
“回禀世子,草民也就会拉点奚琴,其他的都生得很,至于曲子么……”刘明镜一脸尴尬道:“就更是一窍不通了。”
世子一听,顿时疑惑,开口问道:“之前见你拉得挺好,怎会不通音律?”
刘明镜急忙回道:“奚琴是懂得一二,不过都是草民自己做的曲子,况且奚琴乃是独奏,要说附曲,恐怕效果不佳。”
世子闻言松了口气,开口道:“那就是了,曲子不重要,重要的而是能把耿秋给小王弄来,刘公子,这事儿就交给你了。”
“殿下……”
“不敢?”
“这……敢,有何不敢。”
世子满心欢喜,拍了拍刘明镜肩膀道:“事成之后,两百斤地瓜干,如何?”
去你娘的地瓜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