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葛家庄的当家虽然是个女人,可倒也沉得住气,刘明镜回想当时情形,要是换了寻常武夫肯定要拼个你死我活,毕竟她人手众多,光是丢刀子也能把刘明镜三人丢死。
可刘明镜三人直到出了河南府,还在路上耽搁了一夜,也没见葛家庄的人追上来,刘明镜揣测无非有两种可能,要么是马帮有大镖在手不方便惹是生非,他自从接管自家马帮后也火急火燎的补了不少课,知道镖对于马帮的重要性。至于那没脑子的黄冈口出狂言还上前挑衅,也是一时脑子发热。而另外一个可能,便是这当家的初出茅庐,稍遇强手就心有余悸,不过看她一脸坦然,这种可能性估计不大。
于是刘明镜推断,这伙人的马车上可能有很重要的东西。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是刘明镜久经商海形成的习惯,分析最关键的信息,总能在紧要关头扭转大局。
眼下严寒有伤动弹不得,刘向虽然有些三脚猫功夫但也都是花架子,上不得台面更不用说与人拼命,而他刘明镜就更是废材一个,连刀都提不起来。
一想到眼下的局势,刘明镜忍不住面色深沉,心道要真的干上了,那一车货,恐怕就是救命稻草。
刘明镜想了半天,终于做了决定:“收拾东西,走。”
正在一旁伺候严寒的刘向闻言惊诧,疑惑道:“家主,现在走么?可是严大哥还躺着呢……”
刘明镜也是一脸无奈,转身说道:“走就是了,稍后再跟你解释。”
刘向闻言点头,急忙去收拾东西,严寒脑子灵活,见当家的有苦难言又急着要走,心知定然又有变故,于是忍不住一脸愧色,轻声喊道:“当家的,我这条腿不要也罢……要不就切了……”
刘明镜哪里忍心,且不说这严寒是他从马帮带出来的兄弟,哪怕就是个大街上的捡来的跟班,也不可能就此放弃。
“你放宽心,我就不信这么大一个河南府,找不出一个能治的大夫。”刘明镜说罢走上前去,跟刘向一起扶起严寒。
少言寡语的严寒自是把一切都看在眼里,顿时感动得两眼微红说不出话来。
客栈突然多了几十号人,立马就闹腾起来,特别是那个脖子上绑了药膏的汉子,不仅咋咋呼呼的一通乱吼,抡着马刀四处打量,把楼底下吃饭的客人吓跑不少。掌柜的见这情形又是心疼又是埋怨,但让他发飙那是万万不敢,人家手头拿的是马刀,不是马帮就是马匪,可他呢。
刀是有,菜刀。
“这位姑娘,您的房间已经开好了,我让小二带您上楼。”
掌柜的客客气气的把房门钥匙递出去,指望着这伙人能早点上楼休息,要是再这么折腾一会儿,仅剩的客人都要走光了。
谁知道那女的接过钥匙后却是微微一笑,客气道:“劳烦掌柜的招呼一下伙房,给我这帮弟兄们弄些吃的,好吃好喝的只管上来,银子不会少你的。”
掌柜的一听就乐了,走了几个清汤寡水的,来了一帮大鱼大肉的,是福是祸他自然心头有数,于是急忙吩咐伙房做菜,这边又亲自领着众人入座,跟着小二哥一起忙乎起来。
而此时刘明镜也正好下到拐角的地方,刘向背着严寒尾随其后,一见楼底下全是葛家庄的人,顿时惊得面色惨白。
“家主……家主……”
刘向在背后轻轻喊了两句,却见刘明镜并不作答,而是伸出一根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刘向恍然惊醒,家主着急离开此地必然是要躲避这帮好事之徒,一想到黄冈那头牛高马大的汉子,即便他不是严寒的对手,可跟他刘向比起来,估计十个刘向都不够他折腾。
“掌柜的,退房。”
掌柜的刚刚请完葛家庄的一众汉子,正要回到柜台,却见不久前才入住的几位客官过来退房,忍不住有些疑惑:“客官,这就走啦?”
刘明镜不想多言,径直点了点头。
“哟,您这是……”掌柜的打了个哈哈又说道:“这位客官,按照本店的规矩,您即便不住了,也得收一天的银子。”
刘明镜哪里在乎银子多少,当即点头道:“无妨,退我押金便是。”
那掌柜的做了一辈子生意,什么斤斤计较的人没见过?可像眼前这位生得俊美又出手大方的人却当真少有,于是忍不住满心欢喜,客客气气的说道:“成,那您稍等,对了,您这位兄弟伤势如何了?”
刘明镜点点头道:“好多了,劳烦您快一些,忙着赶路。”
掌柜的闻言应声,急忙退钱。
刘明镜拿了银子,二话不说领着刘向跟严寒就往门外走,至于那帮葛家庄的汉子,自是连瞧也不敢瞧。
凡事不如意十之八九,正当刘明镜抬脚跨门,却听背后传来一声呵斥。
“站住!”
刘明镜心知不好,此时已经到了门口,若是他一人倒也罢了,大不了撒丫子就跑,可刘向跟严寒却是无论如何也跑不了。
事已至此,唯有听天由命。
“哟,真是巧了,没想到是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