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雾朦胧。
“走!!!”
刘一刀猛的纵身跃起,正当这一回头,却跟刘明镜四目相对。
刘满乡笑了,笑得比任何时候都难看。
刘明镜嘴唇微颤,几度想要开口却都喊不出那个爹来。
“咻咻咻!!!”
轮番箭雨狂涌而至,刘一刀猛地一抽,身中数箭。
四十四刀,四十四颗人头。
“咻咻咻!!!”
又是一阵箭雨后,称霸陇州地界二十多年的马帮头子刘一刀终于跪倒在地,万箭穿心而死。
而此时刘明镜的马车也正好冲了出去,迅速消失在狂风暴雨当中。
“别追了!”一个身材高挑蒙了面的女人终于走出了人群,只见她眉头紧锁,盯着那远去的马车道:“马上清理现场,不能留下半点痕迹。”
“大人,刘家少爷怎么办?”
“只要刘一刀死,其他人不用管,免得打草惊蛇。”
“是。”
大雨夹杂着浓浓的血腥味四散开来,将马尧山这条商道冲成一条血河。
“大人,死了一百三十多个弟兄。”
“找个山洞烧了。”
“是!”
等到旁人离去,才见着女人轻声笑道:“好你个刘一刀,临死还带走我这么多人,刘一刀……可惜了。”说着只见她轻轻扯开面布,当真花容月貌倾国倾城,乍一看,竟是花青莲。
陇州的雨不下则以,一下竟是三天三夜,距离东山城不远处有座八角楼阁,此时也沉寂在磅礴大雨之中。
亭中不知从何处搬来一鼎檀香,弥漫着阵阵香气,混着这山间水雾倒也多了几分不一样的韵味。
亭中站着个身着华服的男子,看不清正脸唯有一个略作佝偻的高大背影,只见他双手抚在后背,望着远处水雾弥漫的青山愣愣出神。
“大人,马尧山那边来了信,说是已经办妥了。”
“嗯。”
“只是……跑了一个小的。”
华服男子闻言沉默,许久后摆了摆手道:“随他去了,总得给人留个后。”
“好的大人。”
刚过完春节的刘府,却突然挂满了白绫,进进出出的家丁仆人们也都自觉的打上了孝结。而此时早就破败不堪的马车也总算回到了府上,只见小芸当先下车,恭候在门口道:“少爷……咱到家了。”
刘明镜闻言拱了出来,没有一点生气,比起当初刚刚醒来的时候还要不如。
“刘满乡呢?”沙哑到刺耳的嗓音,直听得旁人心都碎了。
小芸闻言苦涩,却无从答话,唯有轻轻喊了一句:“少爷……”
从马尧山一路回来,这话已经问了三十四次,醒来问,睡下问,吃饭问,上车下车也要问,问得旁人心急如焚,却偏偏不晓得该如何作答。
见小芸没有答话,刘明镜便左顾右盼,神色有些恍惚。
刘明镜在众人搀扶下走了几步,竟又回头问道:“管家,刘满乡回来了么?”
管家愣在当场,嘴角微颤:“少爷……咱先回屋吧。”
刘明镜点点头,不再言语。
走得几步,却见刘明镜又停了下来,一众家丁丫头无不驻足。
“家里为何挂白?”
此话一出,没人敢答,刘明镜轻轻抬头,喉咙一苦,突然猛地嘶声吼道:“家里……为何……挂白!!!”
“少爷……”刘管家实在忍受不住,当先瘫软在地,悲痛万分之下嚎啕大哭,接着几十号人也跪了下去齐声痛喊,原本喜气洋洋的刘家大宅突然陷入天昏地暗。
不久后,吴攻带着仅剩的四个执事及三个伙计冲进了刘府,见府上四处白绫,也忍不住痛苦失声。
憋了好几天的悲愤,一时间狂泻不止,只见吴攻猛的一步上前,竟然将刘明镜推出十几米远,接着重重砸到门柱上,小芸见状大惊,赶紧上前扶起。
谁知刘明镜轻轻摆手,将她拦开。
“都是你!!!”吴攻怒声呵斥:“败家儿郎!你怎么不去死!”
说罢举刀向前,大怒之下哪里还有理智,只见他眼看就要剁下,几个执事急忙噗通一声跪倒:“三堂主!”
吴攻闻言警觉,终于缓缓收刀,但见刘明镜瘫倒在地不知所措,一时间又悲又恨,又想起刘满乡生前交代的事情,终于也跪了下去,带头喊道:“当家的!”
“当家的!!!”
几个执事跟伙计也随声高喊,俯首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