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林安还是方芸多年以前在郊外的大雪天里捡回来的,方芸对他有救命之恩,本来他是专门服侍林羽的下人,可随着林羽的落魄,林安竟然选择了背叛,转而投奔到了经常欺辱林羽的家族新晋翘楚,林雷那里。
方芸以前从来没把林安当下人看过,风光的那些年更是经常对他施以恩惠,本以为他即使背叛了自己,多少也能顾及些往日的情分,谁想到林安的势利眼,却让方芸的一颗心,彻底地跌落到了谷底。
“唉,形势不如人,如今除了求他,娘不知道怎么才能帮到你!”方芸伸出了已然有些粗糙的双手,爱怜地轻抚林羽的脸颊,心酸道:“再怎么说,娘也毕竟对那林安有过恩惠,所以就想再试一把,可是谁知…!”说到这里,方芸的双眼突然变得雾蒙蒙的,身体也无法抑制的开始颤抖了起来。
“可是什么,那家伙又刁难你了?”林羽气愤道。
就在这时,还不等方芸回答,一道清脆如百灵鸟般的声音却是突然响起。
“哼,岂止是刁难,那家伙,简直不要脸,夫人当初就不该把他从大雪天里救回来,他就是个恩将仇报的白眼狼!“林羽转头望去,只见院落里又进来一道身形颇有些娇小的身影,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身穿一身青色的衣裳,小脸儿略显青涩,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一般惹人怜爱,她此刻银牙紧咬,气哼哼地说道。
少女名叫林可儿,同样也是多年前在郊外的大雪天里,与林安一起被方芸捡回来的,是林羽的丫鬟。与林安不同,林羽最落魄的这三年,林可儿一直留在他的身边,照顾他们母子二人的生活起居,是府中唯一对他们不离不弃的人。
林羽听到林可儿的话,就知道那林安一定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不由怒道:“那家伙难道真的敢为难你们?”
“哼,他有什么不敢的,又不是第一次了,刚才夫人想跟他借件灵器给少爷你,那家伙居然说,要灵器可以,可是夫人得答应将我许配给他做老婆,我呸,他不过是个下人头头,还是个恩将仇报的家伙,嫁给他?我宁愿去死!“
林可儿越说越是气愤,继续怒道:“这也就罢了,我和夫人自然都不会答应他,不借就拉倒呗,可谁想到,他还假惺惺的当着众人的面,将灵器库里那个生了锈的垃圾小塔给了夫人,这不是存心让别人看我们的笑话嘛!这样耍人玩有意思吗?”
“可儿,你别说了,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告诉羽儿嘛。”方芸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羽儿,你别生气,娘受些委屈不要紧的,哪怕对你有一丝希望,娘也想尝试一下,只是,娘没用!没能为你借来好的灵器,只弄来一个根本不能用的小塔!”
方芸轻拭眼角,泪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感受到母亲所受的委屈,林羽对那林安恨到了骨子里,对于母亲的举动,他既是心酸又是感动,“娘,小塔还在吗?孩儿想要!“
“羽儿,你…你胡说些什么啊,那小塔怎么用啊,别人会笑话你的!“方芸有些心疼地说道。
“不管它能用还是不能用,好用还是不好用,我只知道,它是娘为我要来的,所以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说,我都会把它贴身保管,当做我的护身符,吉祥物!“说完,林羽竟是径直从方芸的怀中,将那锈迹斑斑的小塔夺到了手中,好像生怕母亲不给他一样。
“扑哧!“方芸破涕为笑:”你这臭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油嘴滑舌,就会哄娘开心!“她的心中满是温暖和感动,她岂会不知道林羽这么做是想要安慰她!
“夫人,你终于笑了!三年了,你都没怎么笑过,你笑起来多好看呀,以后可千万记得要多笑笑!”林可儿看到二人母慈子孝,也由衷的为他们感到高兴,“少爷,你偏心!怎么从来没见你哄过可儿呢,哼!“
林可儿双手插着小蛮腰,嘟起小嘴佯装生气,那模样,倒是显得极为俏皮可爱。
“喂,小丫头,你这么凶,小心以后没人敢娶你!“林羽转过头,笑着捏了捏林可儿的鼻子,这个对他而言如同妹妹一般的少女,总能让他莫名的生出一股怜爱之意。
“哼,人家才不小了呢!“林可儿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脯,傲然的开始示威。
望着斗嘴的二人,方芸温婉的面容上溢满了慈爱的笑容。
太阳再次升高了不少,和煦的阳光让院子里的积雪渐渐融化,一如方芸此刻的心情。
有儿如此,她受再大的委屈也值了。
然而,对于林羽而言,却不同于表面上的淡然,他的内心中充满了苦涩与愤怒。
“可恶,若是我在武道上的进境,能够恢复到当年的水平,娘又何须受到这等委屈!那林安不过是一个下人,修为竟然都有凝真境四重天,我不甘心!”望着母亲和林可儿,林羽有一种强烈的保护欲,可是以如今的落魄,他拿什么来保护这两个对他最为重要的女人?
“林安,如果我林羽翻过身来,第一个就要找你算账!”少年的眼中,恨意涌动,可是随即他却是苦涩一笑。
翻身?谈何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