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窗,可以看见皎洁月光下被细心修剪过的盆景迎风沙沙直颤,像是在嘲笑。郝仁翻了个身,盯着雪白的墙壁出神。
楼上那位刁蛮千金闹腾动静不是一般的大,细心盘算下来,八十二件玻璃器物,铁质按每件摔一次的规律,也有三十六件。想来,那间闺房该是乱得不成样,住不得人了吧。就是不知道那位千金会不会半夜里发了疯,从厨房拎把凶器闯进自己房里,然后就是一顿猛砍。
心有戚戚,翻来覆去合不上眼,郝仁干脆从床上爬起来打开窗户,点燃一支烟。
“怎么,你也会有烦闷。”一间房,两张床对立靠墙摆置,说话的正是对面床上直挺挺躺着的小女孩。
稚嫩的脸蛋,脆生生的声音,一米三四的瘦小身躯,是个十岁的小女孩没错。不过,抛开脆嫩的声线,那语调却是老气横秋,那双在人前总是胆怯怕生的水灵眼眸,此时却透着些魅惑。
对,就是魅惑,这个原本不该出现在一个十岁小女孩身上的表情。
郝仁重重吐出一口烟圈,抗议道:“说得什么话,难道我就不该有烦闷。”
郝仁没偏头看小女孩,却能从一声意味浓长的调侃笑声中,想象得出此时的小女孩那张笑脸得有多戏谑。“好吧,我是烦闷了。是不是很狗血,我郝仁他吗居然也有悲秋伤春得烦闷的一天。”
“那个骂你是肮脏垃圾的女孩就是你未婚妻?”小女孩一副阴阳怪气的语调。
“老头子告诉你的?”郝仁很警觉地反问,身体慢慢向后退了两步。
“他还告诉我,当初的婚约是你自己定的。呵呵,当时的你可只有五岁啊,真早熟啊。”小女孩直躺着不动,空气中遽然弥漫一股骇人的寒意,直让退无可避的郝仁一阵哆嗦。
郝仁尴尬地笑了笑,深深吸了一口手中烟,吐出一个华丽的烟圈后,才叹息道:“哎,都怪当时太年轻,草率地就把自己给卖了。”
“说说吧,怎么回事。”小女孩轻声问道。
“十四年前,有个男人带着个三岁的小女孩跪在老头院子外,足足一天一夜,是我给他们开的门。那时的林振东还不是威震一方的枭雄,不过是个被逼得无路可走的落魄商人。在见到老头那一刻,他跪得没有一丝犹豫。当时的我太小,不懂,现在回想起来,也只有这种肯对着一个糟老头子下跪的人,才能成长为一方枭雄。
具体是什么事,我记不得了,不过当时老头子没点头。林振东就像是丢了魂般,一直不肯起来,他身后的小女孩就一直哭,一直哭。也不知道怎么了,我鬼使神差得指着那个小女孩对老头子说,爷爷我要。
老头子连连摇头,直呼孽缘啊!林振东最后带着小女孩走了,走的时候难得地流露出了一道苦涩的笑意。老头子拉着我的手,指着渐行渐远的一大一小两个背影,猥琐贼笑着告诉我,郝仁,记住了,那个就是你未来的媳妇儿。”
郝仁说得唏嘘感叹,手中的烟已经换到第三支了。
对郝仁的悲叹,小女孩嗤之以鼻,嗔笑道:“呦,不错哦,五岁的小屁孩就懂得存后宫了。”
郝仁暴跳如雷,大吼道:“存个屁啊,劳资当初手指的是,林婉儿手里的棒棒糖。”
小女孩咯咯得娇笑不跌,戏谑道:“林振东将我们从村子里接出来的时候,可只字不提你是他未来女婿这事儿,你该不会被一脚踹出局了吧。”
“我的姑奶奶,你也不想想,他遇见我们的时候是在什么地儿,是老头子的坟前。”郝仁一阵痛心疾首,再道:“出局?哼,他不给,我就偷,窃玉偷香,到时候看他给不给。”
小女孩翻了个身,一手托起脑袋,抛给郝仁一个媚眼,魅惑万千道:“等姑奶奶成年,我嫁你!”
郝仁顿时就哭了,悲戚大喊道:“姑奶奶,您老就放过我吧。我怕是老死,都等不到你成年的那一天哪!”
……
在星球另一处的某个古老繁华的都市郊区,一座古色沉香的古堡矗立在幽幽青草间,虽头顶是烈阳高照,但一靠近古堡一里范围内,就能感觉到一股莫名的阴森寒意。
古堡地下室,古典与科技的完美结合。一张张现代科技的虚拟显示光屏井然有序的排列,其上呈现的是全球各个著名城市的繁荣景象,唯独只有最中间的一张光屏上显示的是一个人的影像。
一张绣着蝴蝶的面具遮住了大半的面容,从仅露出的面容以及干练的短寸头来分辨,应该是个少年。他拥有着一双深邃到诱人的眼睛,不过很少人愿意去细心观察这双眼的魅力,因为只要接触那双眼睛,就会有一股来自灵魂的莫名寒意。
在无数光屏环绕的下方,是一张诡异的沙发,皮料颜色是白里透红,细细一看很像是人的肌肤。一个面容英俊得足以让绝大多数自称绝色女人汗颜的男子,慵懒地斜躺在沙发上,一双手指甲细长得尖锐,在沙发皮料上轻轻一划,就有猩红的血液潺潺涌出。男子雍容地将嘴凑上前,闭上眼很陶醉地享受那股美妙的味道。
当男子优雅地坐起身,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