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陈家叛变,赵家大宅原本有些缓和的气氛再次变得凝重起来,护卫力量陡翻几倍,许多分散在领地中的族人也被紧急召回。
赵乾与赵无伤一起走向家族的议事堂,沿路感受到一股风雨欲来的肃杀气息,将近议事堂时,守卫更是严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来往的族人们更是神色凝重,步履匆忙。
议事堂里人声鼎沸,众人都在就此事各抒己见。赵乾在门外听到一些,这些议论大致分为两类,一类是痛心疾首状表示不该让外人掌管珠乡,一类则是主张要彻查陈家反叛的原因。至于最重要的平叛,却根本没人提及。七嘴八舌一派乱象,显见赵家承平已久,几乎完全没有应对危机的准备。
老太爷赵敦已经年过花甲,但因修为精湛,看起来矍铄得很,丝毫不显老态,只是须发有些灰白。此时他双眉紧锁,目光沉凝,令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赵无伤先走进议事堂中,对赵敦拱手道:“爷爷,赵乾已经带到。”
看到赵无伤,赵敦神色缓和一些,招招手示意他到自己身边坐下。不过在看向赵乾时,视线却又转而冷漠。
没等到老太爷开口,已经有族人冲到赵乾面前,指着他怒斥道:“赵乾,你可知罪?若非你横行霸道打伤陈家子弟,那陈祥怎么会叛变!”
赵乾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这人一眼,并不回应,只是侧过身,对老太爷行了一礼。
“赵乾,你爹呢?家里发生这种大事,他反倒不露面,过分了!”老太爷声音有些干涩,显然心情很是郁结。
赵乾摇头道:“二爷出门办事,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赵敦沉吟片刻,又开口道:“陈家叛乱,陈祥来信指斥你欺人太甚,你怎么说?”
“这混账闯了大祸,能有什么说辞!陈祥向来对家族忠心耿耿,若非受到欺凌,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叛乱!老太爷,我建议把这混账拿下来送到珠乡,任由陈家发落。等陈家出了一口气,自然没有理由再作乱下去!”先前被赵乾无视的那名族人一脸愤慨道。
赵乾忽而冷笑一声,望着那人轻斥道:“白痴,饭桶!”
“混账,你闯下弥天大祸,还敢口出不逊!二爷真是教得好儿子!”那人脸色一红,旋即羞恼顿足大喝,同时跨步走到赵乾面前,大有动手之势。
赵乾再次对他视而不见,转而望向老太爷,说道:“陈家叛逆,对我纵有什么诘难,我一概无话可说。乱法之人,唯有剑耳!多说无益。”
赵敦听到这话,神情不禁一肃,继而望向赵乾的眼神也加深几分。
这时候,坐在上首的赵家大爷赵伯谦忽然冷笑一声,说道:“好大口气,唯有剑耳?你当陈家是插标卖首的草民?叛贼部署你清不清楚?与何人勾结,又明不明白?你自己逼反陈家,闯下弥天大祸,尤不知罪,反而在这里大放厥词!家族大好儿郎,凭什么要为你这仗势欺人的不肖子孙抛洒热血!”
赵无伤听到这里,递给父亲一个赞许眼神。如何平叛还在其次,眼下首先要坐实赵乾逼反陈家的罪名,要他百口莫辩,而后或杀或剐,纵然赵仲谦赶回来也无话可说。
“大爷思虑周全,不知对叛贼情况又了解了多少?出了叛乱不想着如何平叛,反而自家里先乱起来。就算我俯首认罪,肯舍去一命,大爷你能担保陈家再次归顺?就算陈家再次归顺,日后不会再寻个由头叛变?若叛一次就寻个族人顶缸问究,陈家也不必再动手,只要多摆几次姿态,赵家人再多,也有自相残杀干净的时候!”
“孽障,你巧言令色,不过想推诿自己的过错,想置身事外!陈家叛变,家族自然要平叛。不过,这件事里哪个族人犯了错,也决不轻饶!你不肯承认自己的罪过,那么陈祥的信中为何只点出你一人来?证据确凿,岂容你来狡辩!”
赵伯谦一脸正气怒喝道:“家族教你养你,可不是让你在外面为非作歹,为家族招惹祸端!我赵家独占三乡,在丰城地界本就是树大招风,其余各家都虎视眈眈。这件事若处理不当,局势将一发不可收拾!就算日后剿杀陈家叛贼,眼下也要重惩逼反陈家的罪魁祸首,以堵住旁人悠悠之口!”
见这老小子一副据理力争模样,只为给自己扣上罪名,赵乾冷笑一声,忽然指着一边看热闹的赵无伤,大喝道:“赵无伤,站出来跟你爹讲讲,我到底有没有罪过!”
赵无伤闻言,神情先是一愣,旋即杀意迸射,看到赵乾一副有恃无恐状,深吸一口气,长身而起,说道:“这件事,还要商榷。赵乾他有没有罪过,单靠陈祥叛贼一封信实在很难下定论。不如大家暂且搁置此事,先商议一下如何平叛,而后再做追究。”
众人听到这话,纷纷哗然,实在想不到赵无伤竟在众目睽睽下公然与父亲唱反调,力保赵乾。
赵乾嘴角噙着笑意,扫了一眼神色尴尬至极的赵伯谦,既然能让儿子公然打老子的脸,他又何必自己动手。他本就不是光明磊落的人,自然也不会傻乎乎在这里跟赵伯谦据理力争。
这时候,老太爷赵敦开口,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