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岁的萧离,发现了许多奇怪的事情,一向一下班就赶回家的爸爸,变得早出晚归,一向温柔贤惠的妈妈变得敏感暴躁,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敢问,只有在父母争吵的时候,偷偷拉了弟弟到屋后面的小园子里玩。
小园子里种满了小白花,妈妈说那是雏菊,正是雏菊开放的季节,纤柔秀美的花朵迎风舞蹈。
弟弟摘了一朵小花塞进她的手里,然后歪着头问她,“姐姐,爸爸妈妈为什么要吵架?”
弟弟比萧离小四岁,萧离早熟,许多同龄小朋友看不明白的事情,她已经能猜的七七八八。
从父母争吵的时恶毒的言语里,萧离了解到,他们是因为钱。
他们因为钱在吵架,多么庸俗的原因。
萧离生活的家庭,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之家,却也比一般家庭小康一些,妈妈何子华常教导她说,金钱物质都是身外之物,不能太看重,只有健康快乐是真正属于自己,所以一定要健康快乐!
那个年纪的萧离已经能明白许多事情,可她还是不明白,不看重金钱的妈妈,为何每次都要因为金钱跟爸爸吵的面红耳赤?
直到有一天,家里来个几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他们搬走了家里一切能搬走的问东西,妈妈哭着上前阻拦他们,却被其中一个男人推开,恶声恶气的说,就这些东西都不够抵他们的债!
看着原本充盈的家,顷刻间就被扫荡了干净,萧离跟弟弟都很害怕,可是他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帮人把他们心爱的钢琴架上大卡车,扬尘而去。
萧离很想问问父亲,问问他在外面做了什么,为什么那些人要把他们家的东西都带走?
可是,那晚,他的父亲没有回来,她等了他大半夜,也没有见到他的影子。
半夜,萧离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突然,她听到窗外有女人小声的哭泣声,她心里害怕,却很好奇,披了一件衣服从床上下来,轻轻的走出屋子。
春末夏初,夜里的空气还带着寒气,她看见母亲就穿着一件极薄的裙式睡衣,坐在厨房的门口的台阶上,她的腿边放了一瓶父亲经常爱喝的白酒,白酒倒在地上,从里面流出透明的液体,泅湿了她脚下的土地。
萧离站在房间的门口,就那样看着母亲,足足看了有一分钟,她突然觉得母亲很可怜,父亲很可恨,母亲那么温柔善良的一个女人,父亲为什么要伤害她?
她轻轻的走了过去,在母亲的身边坐下,把披在身上的衣服披到母亲的身上,她问,“妈妈,爸爸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母亲缓缓的抬起头,哀怨的看她一眼,一把把她搂在怀里,她边哭边说,“小离,你爸爸变了,他再也不是从前的那个爸爸了。”
母亲恨极了父亲,却没有在她的面前说一句他的不是,其实,她早就从邻居的闲言碎语中了解到,父亲迷上了赌博,刚开始赢了不少钱,后来就一直输一直输,把家里的家当都输掉了,他不敢回家,是怕要债的人找他要钱。
十二岁的萧离明明知道了一切,却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上学放学,在邻居异样同情的目光中走过,在同学探寻的问话中,假装无所谓的说一句,不会的,我爸爸才不是那种人。
她欺骗着自己,不是逃避,母亲不希望她知道太多,希望她快乐,那她就装着什么都不知道,装着快乐。
她张开稚嫩的手臂,把母亲搂在怀里,学着母亲一惯搂着她的样子,轻轻的拍着她,她说,“妈妈不要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母亲那晚哭的很凶很凶,她从来没有见母亲流过那么多的眼泪,她暗暗的发誓,长大后,一定要挣好多好多的钱,还清父亲的债务后,让母亲过上很好很好的生活。
可是没多久,她的父亲就跳楼自杀了。
得知她这个噩耗时,她跟妈妈还有弟弟正在园子里帮花草松土,家里突然就来了几个警察,拿出父亲生前戴的一块儿手表,面色沉重的问母亲,“认识吗?”
母亲的脸上闪过惊愕的表情,手里的小铲子砰的一下掉在地上,她颤抖着手接过那块儿手表,似乎有了不祥的预感,没有说话,眼泪就掉了下来。
“萧仁青于今天上上午在大成信贷公司跳楼了,抢救无效已经死亡,你跟我们去一趟警局,有一些情况我们要了解一下。”
那人的口气很淡漠,神情很阴冷,连萧离跟弟弟的情绪都不照顾一下,就直接那这个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的噩耗说了出来。
萧离以为母亲以为哭晕过去,可是她没有,她似乎早就预料到这种结局,擦干了眼泪,交代了几句萧离,“跟弟弟乖乖在家,妈妈一会儿就回来。”就跟着警察穿过围观的水泄不通的人流上了警车。
弟弟一看妈妈被带走了,当即哇哇的哭了起来,萧离也想哭,可是她知道,她现在必须坚强,妈妈希望看到她坚强的样子,她突然从地上抓起一把土,朝着围观的人群奋力的撒过去,红着眼睛大吼,“看什么看?走开!”
然后把弟弟拉进房间,哐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