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老太爷派人掳去,她一目十行,信本来就很短只得寥寥数语,她霍地就站起来,许是起来得猛了,不禁一阵阵的眼冒金星。
他急忙的搂了她在怀中,安慰道:“你姐姐这会子是同恒王在一起,大概这个时候应该到了杭州了,你别着急,恒王既然救下了你姐姐,自会护她周全的,好在那会子有恒王在,不然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来。”
会出什么事情来?她知道他是留了口德的了,这件事只要往深里想,便知道这是姚老太爷使的一招毒计,既能毁了她们姐妹的人生,也能拉赵斾下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狠心的人呐,人都说虎毒还不食子呢?
他知道她心里难过,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慢慢的扶了她坐在榻上,道:“我只想让你知道,纠结于过去,只会令你白白的痛苦,姒姐儿,把从前的一切不好的记忆都忘了,从今往后你有我,有我一个人疼你爱你视你如珍宝,这辈子五哥还没有对谁食言,相信我,我会一辈子待你好的,等你及笄了,咱们就成亲,好不好?”
半晌她才轻轻颌首,不知是感动他所说的话,还是终于想通了,她哽咽道:“我听五哥的,再也不去想那些不好的事情,从今往后和姐姐好好的过日子,只要五哥这一辈子别再像今次这样叫人担心,一辈子平平安安的,姒姐儿再无所求。”
她乖得令他心疼,轻柔的摸了摸她的头,“明早咱们就动身,除了绿蕉跟在你姐姐身边外,你们身边的几个丫头都没事,彰州再是不能呆下去了,等回到了月儿港,你让张顺去通知贞娘他们立即护送你上京去。”
她这才明白先前他那样急切的要回月儿港去,原来是这件事等在这头,她圈臂围住了他的腰,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身上,眼眶微湿。
她想,赵斾做任何事情,都以她为先,这一辈子她一定要对他好,如果,她和他实在不能结成夫妻,那她就在他身边做一个无名无份的女人也行。
马车跑了三天,才从三沙湾跑到了月儿港,姚姒一掀车帘子,就瞧见红樱和兰嬷嬷以及采芙采菱这些人候在马车前,青橙扶着肚子,红樱跑上前来扶她下了马车,就一眼的泪花儿。
“姑娘,总算是回来了。”喊了这一声儿,又瞧见赵斾从里头出来,青衣和张顺一边一个搀了他缓缓下了马车。
姚姒在边上扶着他,一行人都进了屋子。
青橙瞧着赵斾煞白的脸色,便知道他这是疼的,必定是他身上的伤口崩开了。待赵斾躺到了床上,她就叫青衣除了他的衣裳,果然,他身上有一半的纱布上都氤了血色,青橙急急的写了个方子就叫人去煎药,又从屋里摸出几瓶伤药,叫青衣拆开他的纱布,清洗他的伤口后再涂上药。
姚姒在外屋里走来走去,红樱几个丫头个个都眼巴巴的朝里屋望,过得好一会子,青橙满是疲惫的出来,姚姒急急的迎上去便问:“姐姐,五哥他还好吗?都是我,五哥若不是为了我,也不会这样急冲冲的赶回来。”她急得一脸的汗,眼角还隐有泪痕。
“哪里是为着你,我知道必定是五爷不听劝,这才着急赶回来的,知道你急,这会子里头都收拾好了,你且进屋去瞧瞧他。”青橙替她掖了掖眼角,便把她往屋里送。
红樱和几个丫头很眼色的没有跟进去,各个都立在屋里,彼此对视一眼,就抿了嘴直笑。
赵斾这伤养了一个多月后,姚姒行了除服礼,又给姜氏做了一场法事,这才带着宝昌号的一干人以及她身边的这些人坐上了赵斾安排的船,从月儿港启程往天津去。
赵斾送姚姒上船,脸上满是不舍。众人都极有眼色,一上船就躲到了仓里去,甲板上就剩了他二人,他替她紧了紧披风,抱她在怀里狠狠的吻上她的唇,许久才不舍的放开,“一到京城就给我写信,一路……珍重!”
她倚在他的身上,别过头微微颌首,眼泪才刚落下就被海风吹散在风里,她怕自己再失态,双手一推旋身就离了他的怀抱,急急的往船仓里跑去。
等到船只发动起来,她推开小窗,就见赵斾立在海滩上朝自己挥手,他眼中的不舍浓得叫人不忍看,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倾泄而出,“五哥你要保重,不许再受伤,不许再让我为你担心,不许……”她在心里喊道,不许把我忘了!
姚姒虽说是第二次坐上船在海上航行,许是这次和上次赵斾一起坐船时的心境不同,竟也晕船起来。红樱几个丫头刚上船时百般兴奋,等到有那浪头高的时候,船在海浪上抛上抛下的摇愰,一个个就都被颠得晕头晕脑的不辨方向。
众人在船上捱过了二十来天,船才靠到了天津的码头,贞娘见一干女眷下船后,都有气无力的叫人扶了才能站稳,一到了客栈后,就请示姚姒,去请大夫来。
姚姒自己也被颠得七晕八素的,觉得身上的骨头都络人,这一路又见几个丫头也都因为晕船而脱了形,就吩咐她先行使人去京城给谭娘子她们报信,而她们这一行人就在天津的客栈里先休养一阵。
原本是八月初起程,这样一耽搁下来,就到了九月。从天津到京城约摸七八日的路程,九月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