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魂谷,死人坟。
黝黑的夜色,四周点着点点的火把。火把在风中发出噗噗的声音。
漫山遍野都是持枪拿刀的官兵,望着前方四只待死的羔羊。只是周围凶猛的狮子,谁也不敢向前撕咬那垂死的猎物。火光下,靠近一处山崖的下面,有四个人浑身上下伤痕累累,发出沉重的喘息声。
前面两人,身材魁伟,手拿团牌,双眼紧紧的盯着前方。后面两人,一个黝黑大汉,一个白脸小生。
“铁牛,你快走,去找援兵,我和项兄弟和李兄弟在这死守,还能支持一段时间。”白脸小生王斗断断续续对黝黑大汉李逵说着。
“不,哥哥,铁牛不走,要死就一起死。铁牛死要带着哥哥一起走。”说着李逵就要背起受伤的王斗。
王斗腿脚受伤,躲闪不得,只得拿刀放在脖子上,道:“铁牛再不走,哥哥只得自刎在此。”李逵急得大哭,道:“俺铁牛是个粗人,却知哥哥真心待俺。哥哥若死,俺也不能独活。”李逵拿起斧头就要向自己头上砍去,王斗赶忙去拦。李逵顺势抓住王斗,强行放到自己背上,王斗只得由着李逵背起。这边李逵高喊:“项充兄弟,左边仰仗你了。李衮兄弟,右边仰仗你了。”
“哥哥放心。”项充李衮大吼一声,手中团牌舞动如飞,将前方官兵纷纷撞开。李逵紧紧身上束带,手持双斧,状如疯虎,拼命向前挥砍着。李逵一马当先,身为船头,项充李衮为船身,王斗为船尾。
官兵如巨浪一样一波一波向四人不断袭来。李逵身上已经伤痕累累,浑身上下满是鲜血。项充李衮虽不如李逵那么吓人,也是伤痕不断。只有王斗在李逵背后,几乎不曾受伤。
四人情况越来越差,眼看就要船毁人亡。右前方突然传来一声炮响,一彪人马冲开官兵。当先一将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八尺长短身材,大喝道:“林冲在此,休得伤害我家哥哥。不然,就算林某认得你,手中这杆枪许认你不得。”林冲舞动长枪,如同破浪巨舰,四周官兵纷纷避让。来不及和不怕死的都被那杆枪扫开,真的是扫着就伤,刺着就死。林冲如同一只猛虎一样,呼啸而来。林冲率领的这彪人马一时间如同一把砍刀,在官兵如潮的水面生生劈开一道水道,向着王斗四人所在延伸而去。
左前方也在这时传来一声炮响,一众人马撞开官兵,急急向前猛冲。当先那将却是一和尚,生得面圆耳大,鼻直口方,腮边一部貉腮胡须。那和尚一边拿禅杖劈开官兵,一边大踏步向前冲,大吼道:“洒家鲁智深在此,那个不开眼的鸟人敢伤我家兄弟。当心洒家敲碎你的鸟蛋,不想死的快快滚开。”鲁智深所过之处如同飓风过境,片瓦不留,以摧枯拉朽之势向着王斗四人而去。
眼看林冲和鲁智深就要冲到王斗四人面前,山崖之上突然军旗林立。一群乌压压的羽林卫射出一大片箭雨向着林冲和鲁智深两队人马如飞而去。顿时两队人马死伤声响起一片。不多时,林冲身上已有几处箭伤。鲁智深虽不曾有箭伤,却也前进不得。一时之间,这两队人马被滞留原地,死伤无数。
李逵突然怒吼一声,将插中自己身体的长枪劈成两半。双斧再顺势劈去,将那持枪官兵劈成两半。李逵终是力弱,旁边两杆长枪犹如毒蛇一般闪电般刺入李逵的胸膛。李逵一斧削断两杆长枪,另一斧将两名拿枪官兵劈的脑袋冲天而起。这时,却有四杆恶狠狠的长枪又狠狠得刺入李逵身体。李逵双斧如飞,浑然不顾,奋然向前猛冲。
两声尖利的喊叫突然传入耳朵,那两声哥哥如同啼血的杜鹃,让人揪心不已。只见李衮躺在地上死死抱住一名官兵的大腿,身后插满了短箭,团牌落在不远的地方。李衮目光中充满着坚定,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就在地上蹲坐了起来,把抓住的那名官兵当做盾牌挥舞着,竭力阻挡的官兵的行进。
这边项充已经被八名官兵用长枪插住身体,高高的举在空中,鲜血一滴一滴的从项充身上不断滴下。四周的官兵仿佛如同看蝼蚁一般,得意地嘲笑着可怜的项充。项充死鱼般的身体突然爆发一股力气,举起手中的团牌砸断插住身上的长枪,重重地落在了地上。在落地之际,项充拔出插在身上的枪头,嗖嗖几声,几名官兵看着插在喉咙的枪头,不甘的倒下。
”铁牛!“王斗对着天空大声的嘶喊。浑身上下插满枪头的铁牛慢慢的倒下。那一声细不可闻的哥哥是铁牛留给王斗最后的话,心很疼,疼的自己的血仿佛要爆炸一般。王斗死命的杀着,喊着,咬着,直到意识渐渐模糊。
王斗满头大汗的从睡梦中惊醒,这个梦每年王斗至少都会做上一遍,整整做了十年。那声声兄弟的呼唤,刺穿了王斗的心,一遍遍提醒着王斗。
王斗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只不过是个一个普通的人,混了个普通的高中,然后又混了个普通的大学,毕业后又混了个普通的工作,不工作的时候宅在家里,听听歌,看看电影,无聊的时候看个小说。
不想一晚看水浒的时候,醒来时却发现自己成了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的儿子王斗,庆幸的是自己原来的名字也是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