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我忽然醒了。
因为有个什么东西在摇我的手,轻轻地。
睁开眼一看,唔,竟然是石猿猴哥,身上又是泥又是水的,也不知道刚刚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然后这些天又都野到哪儿去了。
这个臭小子,终于想念我们这一群伙伴了吧。
想到猴哥莫名其妙地自金墉城跑了出来,让我们一顿担心和好找,我当时其实挺想骂它一顿的。
但夜深人静的,大家都在酣睡——白天里那一场的恶战可是把人都累惨了。然后猴哥又一脸怯怯地瞧着我,有些沮丧的神气,生怕我要骂它似的,心底一软,只拍了拍它的头,轻声说:“下不为例啊。”
猴哥重重吐出一口气,咧嘴笑笑地点点头,伸手拉住我的衣袖,往左侧的林子指指点点,嘴里细细声哼哧哼哧的。
我虽然听不懂猴哥在哼哧些什么,但瞧它那样一种凝重而又雀跃的神情,外加一连串的比比划划,猜想它要我跟着一起去那林子里。
“为啥要去那边的林子啊?”
猴哥显出兴奋不已的神情,捡来一根树枝,往前或击或刺,出手间竟然有几分使剑的小神气,然后它把那树枝往自己的小腹一撩,整个人(咳咳,说成整个猿真的好吗)表情痛苦地捂住肚子,摇摇晃晃的往地上一躺,悄无声息。隔了半晌,才朝我悚然地瞪眼踢腿,爬了起来。
然后,它把树枝往旁边随意一扔,指着我身侧的那一口精钢剑,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
这个臭小子,在笑我的剑暗弱,难堪大用呢。
等等,我心中一个激灵,突发了奇想:猴哥该不是无意中发现了一把绝妙好剑,要带我去找吧?
“猴哥猴哥,你这是要带我去找一把很厉害的剑?”
猴哥重重地点点头,上前拉住我,便要走。
身后忽地传来一阵轻微的走动声。
回头一看,却是大白咬着那根树枝静静地走了过来,正好奇地望着我和猴哥。
呼呼哧哧,猴哥突地一慌,径自土遁走开了。
我追上去,但林子漫黑如漆,哪里能瞧出猴哥的半点影踪。心里虽急,但好在猴哥也已主动现身,一时半会是不会再离我们而去了。略作考虑后,我准备等天明亮些了,再去周围找找它。
大白轻轻跟了过来,往我腿上嗅闻了一阵。
唉。
猴哥啊猴哥,大白也是我们的朋友啊,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呢?
大白在四周巡视了一圈,嗅嗅闻闻,似乎没有什么收获,就又走了回来,在我的身旁躺了下来,我怜爱地摸摸它的头,轻声轻语道:“大白,那只石猿呢就是我们要找的猴哥,它和你一样,都是我的朋友。”
“下次见到它,你们得和和气气地处着,可不能打架。”我想了想,又加了半句,“更不能把它吓跑了。”
大白怔怔地望了我一阵,忽地懒懒地伸了一下腰,打出一个又大又长的哈欠,就地翻滚了几下,躺下睡了。
瞧这样,刚刚那一番人狗对话,估计是没产生什么积极的效果……
天色微明的时候,我又醒了过来。
没办法,又有什么在撞我的手。
好吧,是大白。
“乖乖,好了好了,别闹,大白,我还没睡够呢。”我冲它直摆手。
大白却不理会,用鼻子和爪子在我身上这拱拱那抓抓,我没办法了,只好半支起身子。大白往一边的林子缓缓跑去,一边跑一边回过头来看我。
“这是在闹哪一出啊?”我一面打着哈欠一面嘀咕道。
大白跑回来,拱了拱我的腿后再次往那边的林子跑去,仍是和之前一样,一边跑着一边回过头来看我。
瞧这殷勤的架势,我只好跟了过去。
幸好,离天亮也不远了,那林子里的路倒也不辨认。
一旁,本在酣睡的赵铁衣忽地睁开眼向外瞧了一下,嘟囔一句:“小乙兄弟,你是要到林子里撒尿吗?可别走太远了。”说罢,又酣酣地睡了过去。
走了三五十步,背后忽地跟来一个人,轻声道:“张小古。”
原来是姜之月。
话说今晚,是什么狂欢之夜吗?
先是猴哥接着是大白,现在连紫紫也跟了出来。
“大白把我吵醒了,瞧样子是要带我去找什么呢。”
“是猴哥回来过吗?我刚刚看到地上有几处冒出的新土。”姜之月欢快道。
呃,这观察力还真的是细致入微,我于是把猴哥的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通。
正在前面领路的大白忽地停了下来,冲着我们急急叫了一声。
是猴哥!
它的身子半露在地上,正目光灼灼地往我们这边看看,见到我们已注意到它后,将手轻轻一晃,转首瞅了一眼大白,身子一缩,又土遁走了。
大白回首瞧瞧我,似乎要征求什么意见似的。
我有些愣住了,看起来大白是把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