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背后?
感知里的空间风平浪静,基本可以确定不会再有攻击。回头、双眼看见的也只有站在原地没有移动分毫的长发女孩。
我盯着她,这是我第一次从正面注视她的样貌:
已经干透的深黑长发齐整地分散在脸的两边、一直垂到肩膀前方;遮住额头的刘海之下是一双轮廓如两弯新月相对的眼睛,无暇的眼白所包围的虹膜深蓝如海,中心的瞳孔漆黑如夜。里面的目光一如之前那般冰冷——却没有拒绝、更没有敌意。
但是,医生的意思似乎是叫我小心···她?
“医生,你——”
他突然盯我一眼,“不要说话”的信息直射进我的眼里。立刻懂了他的我没有再说话,但这是为什么——
“你们。”
听见女孩的声音我回头一看,发现她已经走到了我的身后,倒也只是站着而没什么其他的动作。此时忽然有一只手把我赶到旁边:是医生,他拨开我,走到长发女孩面前。
身旁的若识一脸疑惑地看着医生,我也隐约觉察到一丝诡异。唯有在我们身后依然靠着墙的尤所未仍发出着平稳的呼吸声,听上去睡得非常安稳——这令人不安的沉默中只剩下他呼吸的声音。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与先前医生与女孩僵持那般类似的事件非常可能发生。为此我已经释放出感知,意志也在脚下和手边凝聚起力场,准备在争执发生的瞬间冲过去将他们两人制止——
寒光一闪!
下一刹那我已冲到医生身旁用左手擒住他的右臂,他握刀的右手却并未因此而产生摇晃,纹丝不动地把手术刀斜着搭在女孩的颈根。女孩却一点反抗的动作都没有,垂着双手站在原地。
“医生你把刀放下!”
“哈,如果你能保证我的安全我就放下刀子。”
保证你的安全?——
感知里突然窜进一丝力场的波动:它以薄而狭长的形状显现,如刀片般架在医生后颈,在被我的感知探查到的瞬间消失。
那难道是···女孩的攻击吗!
“所以说,你现在想怎么做?”
医生突然对着女孩缓缓开口。
我立刻握紧医生的手臂,同时用力场包裹了我和他的全身。感到不安的若识抬起脚准备向我走来,被我挥手挡在原地。
医生的手很稳,刀刃纹丝不动。之前的那一抹力场也没有再度出现。
可恶,医生难道就没看见刚才女孩救我的场景吗?女孩难道不知道是医生让我去救她的吗!为什么现在还是打了起来···假如是女孩单方面想要杀死医生也就罢了,这回偏偏是医生主动去找茬。虽然他一再提醒我叫我提防她,但是我又怎么去怀疑一个两次在危急关头救了我的人?就算能力强大到比黑影还有威胁,没敌意的话也就不会成为敌人——
所以还是阻止医生比较好。
我把知觉的触须伸向医生的右手和手上的手术刀,准备在感觉到他肌肉因疲劳产生松懈的瞬间把他的手拿开并打掉刀刃,这样就可以解除他对女孩的威胁。
触须顺着袖子一点一点地前行。
就医生之前的表现来看他不可能是能力者——这一点他自己也承认过,所以他应该不可能察觉到我的感知。如果在这段时间里他表现出了任何诸如察觉我的感知的反常行为,那我立刻就可以将他视作敌人。
此刻我的感知已经覆盖了他的整只手,力场也聚集了上去。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包裹他的刀刃,以在它移动的第一时间用力场推开女孩——
嗯?!
这···不可能!
那把手术刀仅仅只是模拟——是医生袖口处扣子发生的力场与影像制造的模拟!
真正的手术刀在哪?!
剩下的知觉呈面状铺向房间的地面,立刻就找到了它的所在:
睡着的尤所未的上衣口袋里!
此时的他睡得很熟,比刚才还要熟,不叫的话没有一段时间是醒不过来的。可以确定并不是他拿走了手术刀,而是医生自己把刀放到了他身上——那把纤细如柳树叶的手术刀可是医生用来和“力场”相抗衡的武器。
为什么医生他没有把它带在身上而是放在了他一向不待见的尤所未的衣服里?为什么他在没有手术刀的场合还要刻意模拟一把去和女孩对峙?一旦被察觉,就是必死!
所以他为什么要冒这样的风险——
“你千万要小心···不仅是黑影,还有那个女人!”
焦急的语气,和刚才惊恐的眼神···
然而现在,他的眼神淡然、坚毅,还带着些许的轻蔑——
他这样一定是刻意装出来的,一定是!
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却依旧弄不清楚他这样做的理由到底为何。不过我隐约发现了他到目前为止所做的一切事情共有的一个作用:拖延时间。这个拖延也绝非为了什么对我不利的事情——这期间我的感知一刻也不曾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