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
“怎么。”
“门关上了。”
我向前一指。医生走过去提起灯照向前方,透过空间外的海水我和他都能清楚看见禁闭的黑色门扉。
“不应该是这样···”
“你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吗?”
“对。我到房间之后一直都只是按照着‘房间’的指示行动,那两块开门的石板一开始就放在了我的面前,我只知道能用它们开那两扇门。”
“除此之外就没有其它的办法?”
“或许有,我不知道。”
医生说到这里,把手伸向腰间,却在半路停住——估计是因为现在没有能给他烤烟的架子吧。于是他就这么站在原地,看上去有些不悦。
我把目光和注意力移回来,看着面前的这扇门,开始思考解决的方案。
记得先前刚开始用能力去探查它时,感知的触须一碰到它就仿佛要被撕碎,我想那个时候的房间是不希望我去知道门后的存在的。但随后又一下子就成功了——或许现在我也可以用感知去对它进行探查、了解它本身的构造和它之后的存在。
我释放出感知,试着用它的尖端去碰触门——
没有我预想当中的激烈反抗。
和风,暖阳,大海风平浪静。
我的知觉之船就航行在这片温和的海里,干脆卸去表面的铁甲,重新变为一叶木质的小舟在这海中随风飘荡。
不知怎的,竟让我感到一阵惬意。
然而,无目的地飘着的它,却找到了一座小岛:
岛的形状和之前那块开门的薄板相同——六边形。上面空无一物,只有在地面上从中心刻向六周的密集纹路。但真到了岛的中央却发现那里连纹路也没有,完完全全一片空白。
我把自己的全部知觉灌注过去,让“自己”上船、下船,走进岛屿,三步到达中心。
记得之前医生是把板子嵌入门的凹槽来开门的,那块板子上也有着和这里相似的纹路,连中间的空白都一模一样——
或许这里就是开门的地方,而地上的纹路就是开门需要的钥匙···
仅仅只是猜测。
不过既然来了,为何不试试?
我蹲下,低头,手按上空白——
空白之下,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不,并不是。
那里是“无”,几乎无边无际的“无”——
手按在上面所能隐隐感觉到的另一片空间。
空间里什么都没有、或者说、有东西,而我感觉不到。只是隐隐约约地,在难以形容的遥远距离,可以触碰到这个空间的边际。空间之大,让我几乎把所有的感知、甚至我自己的意识都投入了进去——
幸好我还没有。
虽然惊叹于这一片空间的广阔,但我发现这对我打开房门并没有什么用。
抬起手,那片辽阔的空间瞬间离我而去,我的意识又回到了这个小岛上。
空白处既然已经如此,我也只能试着去探查纹路。
并没有像先前那般把手按上去,而是用指尖去抚摸这一条条或直而有力、或曲而柔和的纹路。总觉得这样做更能够感知到它们复杂的表象之下所蕴含的东西——或许那就是我打开大门前往带我离开公寓的房间的钥匙。
相同的纹路共有六束,以空白为中心形成对称。从空白开始,呈“之”字状向边缘画去,线条的宽度由粗逐渐变细,“之”字间的空隙也越来越大;而在画到一半时,刚硬的线条笔锋一转、变得柔和起来,在原地绕几圈、画出一个漩涡;绕到漩涡的正中,线条忽又变得刚正,直直冲向边缘,快到的时候才柔和下来,笔触最后也细到让轨迹消失。
我一边抚摸着它,一边以我的意志为刀刃将它刻入我的脑海。就算不知道这轨迹的含义(我相信它有更深一层的含义只是我现在还没有能力去了解)我也要记住它,因为它是我在这片海里能找到的唯一有意义的东西了。
拜托···一定要是打开房门的钥匙啊。
我闭上眼。
一笔、直;
顿,直;
行,直,顿;
直、曲、直——
“轰隆!”
无云的天空突然降下一道霹雳;随着波涛翻卷,远处传来风的怒吼;岛屿摇动,纹路间浮现出道道裂痕;抬起头,旋风近在眼前!
我跳上船,驱使意志在船的表面覆上一层层的铁甲,直到连头顶上方也全是金属的灰白方才停下。待在这密不透风的空间中的我喘着气,耳边仍时刻传来着风与巨浪搏斗的声音。被它们摇撼着的小船不受我控制地随波逐流。
先让这危险结束,我再回去岛上——
等等。
感觉有些奇怪:
似乎有谁在···叫我的名字?
“王凡,王凡——”
对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