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战乱喧嚣,屋内的五个人却是陷入了沉默。迈尔大师的言论,不啻于一柄巨锤,砸在了所有人的心头。
安静,死一般的寂静。迈尔大师怒视着圣女,伊瑟拉满脸不敢置信,艾芙琳陷入了震惊与沉思,泰勒则是深深昏迷,唯有林成露出了淡然而微妙的浅笑。
没有人说话,空气仿佛也凝结成了固体,压在心上让人喘不过气。
但整个圣殿之中,终究还是有声音的,那是血液溅落的回音。伊瑟拉伤口处的也好,迈尔大师剑上的也罢,滴滴答答令人心烦。
俊目来回扫视了数遍,林成突然摇了摇头,笑声再也憋不住,打破了圣殿中的沉重。
“你没事?”看着林成恍若无事地迈开了步子,艾芙琳觉得更讶异了,“你刚才是在骗我?”
“不不不,你误会了。”林成明白艾芙琳的意思,他可不愿意被精灵误会,急忙摆手解释,“其实原本我也以为自己要死了,可谁知道,迈尔大师的利剑,其实根本不是巨剑。”
“你说什么?!”精灵完全不敢相信,难道亲眼所见的一切,也会欺骗自己么?
“其实我也不明白个中原理……”林成挠了挠头,视线转向灰须老者,“迈尔大师,你不解释一下么?”
老者冷哼一声,没有说话,不过所有人都能清楚看到,他手中的长剑突兀地变成了一柄细剑,剑宽不过两指,却足足有一米半长。然而一瞬间之后,细剑再度成为了一柄二十厘米宽的巨剑。
血液如同下雨一般,哗啦啦洒落一地。盯着这柄干净如新的剑刃,林成的双眼笑成狐狸一般。
“原来如此!”他已经窥破了其中的奥秘,嘿嘿坏笑着,“这种技巧恐怕不是常人能够学会的吧?手臂手腕不动,仅仅依靠手指的颤抖,便让细剑快速振动,留下的残像配合外放的斗气,就能组成一柄虚实不定的巨剑。大师,我没猜错吧?”
迈尔大师闻言一惊,抬头看向林成,微微颔首:“好眼力!怪不得那小子会找上你。”
“大师这么说,我也不会觉得高兴呢……”林成耸耸肩,语气有些无奈,“你们教团内部的矛盾,我是真的不想牵扯其中,如果有选择,我宁可从一开始就不参加这个任务。”
场上再度陷入了沉默。迈尔大师看向林成的目光起了一丝变化,伊瑟拉却是复杂了许多,艾芙琳的秋波中藏着一些幽怨,若有若无,似是欲言又止。
啪!啪!啪!啪!
熟悉的鼓掌声摧毁了静默,圣殿大门被人轻轻推开,动作轻柔全无杂音,绅士风范尽显无遗。
金红色的火光纯净剔透,被烈焰包围着的萨洛基,有着迥异于伊瑟拉的别样圣洁。高高翘起的左边嘴角,露出了一颗洁白的虎牙,又给他染上了几分邪魅与妖艳。
“亲爱的林,你是一个很有智慧的人,这一点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已经确定了。”萨洛基如同钩月般的双眼注视着林成,“不过我没想到,你比我想象的更聪明。”他蓦然叹了一气,“只可惜我原本还想邀请你做我的左右手,如今看来,却是我在妄想了。”
一朵小小的火焰从他身上飞出,在半空中结成了一支火箭,射穿了伊瑟拉手中的金绿色光芒。
萨洛基转头看去,笑容瞬间垮塌,语调更是变得阴冷:“如果我是你的话,一定不会选择这么愚蠢的行为,尊贵的圣女阁下!”最后的七个字,他简直就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虽然刚刚准备好的治愈魔法被打断了,伊瑟拉却并没有放弃抵抗。她惨白的肌肤看不出一丝血色,胸前背后的两处创口虽然不再喷血,却依旧不断地渗出殷红。她咬了咬牙,双手同时绽放出生命的光辉,肉眼可见的生命元素,从四面八方朝她涌去,在伤口处绽开了一朵金碧灿烂的魔法花朵。
创口迅速地愈合着,血液渗出的速度渐渐减缓,但伊瑟拉的脸色却更加难看。这一次萨洛基之所以没有打断她的施法,纯粹是因为她透支了自己的魔力与生命,虽然看起来伤势恢复了许多,实则不过是饮鸩止渴。
“我需要一个解释!”伊瑟拉勉力止住了喘气,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狼狈。
迈尔大师与萨洛基对视了一眼,后者无所谓地耸耸肩,灰须老者点了点头,表情冷漠而庄严。
“伟大的萨毗拉在上,见证我们的所作所为!”他向着神像鞠了一躬,这才转过头去,看着半坐于地的教团圣女,“伊瑟拉,你有罪!”
“你胡说!”伊瑟拉当然不会赞同这样的言论,看她的表情,简直恨不得要将偷袭自己的大祭祀生吞活剥。
迈尔大师并不理睬她,只是自顾自作着陈述:“我们是火焰女神的教团,所有的教众都是火焰女神的信徒。我们要将自己的信仰奉献给沉眠中的女神,我们要将女神的光辉洒向世间的每一处。”
“我们必须从内心深处,提炼出自己最深沉的信仰,否则的话,女神将得不到任何的助益。而你!尊贵的圣女阁下!”老人的长剑遥遥对准伊瑟拉的眉心,刻意压抑的声音中,沾染上了愤怒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