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说着,便七手八脚地将栀子抢过来,抬上车辇,茜草还要去抢。
蒙恬走过来,一把拉过茜草,说:“别闹了,你以为她出事了,她没有。陛下的剑只是从她的臂间刺过去,那些血都是成蛟的,她只是晕血晕过去了而已。你有眼泪就都哭给成蛟吧。”
原来她没事,但是哀痛没有减少,她转身看着静静躺在血泊的成蛟,眼泪和着雨流泻下来。成蛟啊,真让人难以接受!千方百计地帮你,可到头来,你还是这样了结了自己!这么多年的情谊该如何追忆?该如何寻觅?她在心中哭喊着。
蒙恬、王贲默默立于雨中,看着这已经落幕的结局,这结局虽多少都在预料之中,但是真的来了,却是那么令人痛彻心扉。
蒙恬拍了拍王贲的肩膀,算是安慰,毕竟他和成蛟是多年的故友。
可王贲却出奇的冷静,他说:“你不必安慰我,我并不十分难过。”
蒙恬看着王贲,脸上多少写着不可思议的表情。
王贲淡笑着说:“那天,陛下与我们讨论学派,陛下崇尚法家,你崇尚墨家,而我崇尚道家,成蛟也一样。早在我们一起读书的时候,我们就很向往道家所建构出来的自然境界,老子悟道而不为母逝而哀伤,庄子悟道而不为妻逝而哀伤,生命就像四季的更替一样,一切皆是道。我不为他而悲伤,我知道他迟早会走上这一步的,这也是他的道,他现在也仍然踏在他的道上,拦都拦不住。我们能做的,就是理解他。”
蒙恬看着王贲,体会着他这一番话,似乎减轻了一些心中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