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千手观音法像,范昭找到了噱头,于是将山洞巧遇黄龙士的事说了。陈慧殊微笑着聆听,静等范昭说完。范昭道:“黄龙士能在围棋中悟出佛理,真了不起。”陈慧殊惊讶道:“妾身以前只道施棋圣已经说尽了围棋的奥秘,不想,围棋的理超出了道。难怪,施棋圣称之为神仙之艺。”这时,月香和红儿拧着饭盒进来,道:“少爷,少夫人,饭菜来了。”
月香和红儿将饭菜摆好,有清蒸白丝鱼、糖醋籽鲚、稻香焖素肉、香酥鸭、滑熘豚片、水晶虾仁、压板牛肉、老烧百叶、豆腐花、蓑衣黄瓜、红汤面等十多个菜。范昭不禁一皱眉,道:“虽然都是我喜欢吃的,但是,这也太浪费了吧。”陈慧殊道:“上午老爷吩咐,少爷回来是大喜事,要厨房多做几个菜。菜式虽多,菜量却小,不会浪费太多的。”范昭笑道:“既然我回来是个喜事,那就叫上丫头们一起吃吧。全部吃完,光盘行动。”
陈慧殊慢慢喝了一小碗红汤面,就不再吃了。范昭道:“娘子吃这么少,身子怎么受的了?”陈慧殊道:“过午不食,妾身有一碗面,够了。”范昭道:“倘若过午不食,那些干活的农夫渔夫,如何能行?”陈慧殊道:“修行人过午不食,凡夫俗子不在此中。”范昭有些不悦,道:“娘子信佛,信信就好,可别迷进去了。”陈慧殊不出声。
吃过晚饭,范昭一边喝茶,一边继续聊他的外出之事。陈慧殊只是静听,只有秋儿不时附合一两句,以助话兴。聊了一会,范昭心想:“现在沐浴重要,晚上还得……”于是,范昭收住话头,起身沐浴。陈慧殊留住秋儿,叫红儿服侍范昭沐浴。
范昭沐浴完毕,范老爷和余林隐回到府中,在客厅又闲聊一会。范昭说起大黑狗附身马县令寻仇之事,众人皆感惊讶。许管家说:“少爷,王寡妇和那只大黑狗的事确实有。老朽记得,少爷偷吃了那只大黑狗,还闹了好几天的肚子。”余林隐道:“大汉奸秦桧残害忠良,恶事做绝,不想报应了六百年。苍天有眼哪。”范老爷道:“王寡妇丈夫早死,虽然守节,却总有无聊之人说三道四,也是其恶报吧。”许管家道:“前年夏,王寡妇忽死家中,她家里那只狗也不知道跑去哪里了,七日后才被发现,最后还是老爷请人安葬的。”任天佑道:“善恶有报,如影随形,只争来早与来迟,不可不信。”范老爷颔首,道:“一莲师太言,观音庵建成之日,就是昭儿回家之时,当真是毫厘不差哪。看来,冥冥中自有天定。昭儿,切记,人只可顺天意,尽人力,万万不可执著。”
范昭说到自己在敷文书院击败琉球棋王与那霸的事,又讲了范西屏入赘的事。范昭口才上佳,说得绘声绘色,众人听得精彩,说笑议论,兴趣盎然。
时近子夜,兴尽,各自散去。范昭见陈慧殊屋内烛火昏暗,知其已经和秋儿睡下,只好独自回到房中。范昭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自思昨夜玉人在怀,今晚竟然独睡空床,一下差距这般大,世事难料。范昭睡不着,索性起身读《道德经》,读着读着,竟然伏案睡去,半夜醒来,只觉胸口胳膊酸痛,复上床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