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谢航也不跟我和薛海棠去打球,一个人转着笔,发着呆。等到周娜娜终于收拾好书包,跟我们道别后,谢航畏畏缩缩跟了出去。
周娜娜把书包往车篓里一扔,戴上耳机,骑上车就往家走。
谢航小心翼翼地骑着自行车在后面跟着,早就不堪重负的自行车“咯吱咯吱”地响,我早就叫他换一辆自行车的,不然我在后面坐着都费劲。
好在周娜娜完全沉浸在歌声里,根本没注意后面有个猥琐的人正在跟踪她。
这不跟踪不要紧,跟踪了谢航才知道,原来这世界上竟然还有比他们家到学校距离还远的地方!
他总共穿过了八条街,好几次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差点把周娜娜跟丢了。终于,在谢航感觉自己就快要累死的时候,周娜娜拐进了一个胡同了。
周娜娜下了车,推着车往前走。
谢航估摸着离周娜娜家不远了,索性把自行车停在了路边,然后与周娜娜一直保持着五十米左右的距离,鬼鬼祟祟,畏畏缩缩。
穿过这个胡同,又看到了一条马路,只见周娜娜以一个很潇洒的动作跨上车,头也不回地骑走了。
“不好!”谢航心里暗自叫屈,“周娜娜坑我!”
可是跟都已经跟了这么久,现在让谢航放弃,估计他自己都不乐意!
于是,谢航深吸一口气,咬着牙跟在周娜娜后面跑。
胖子跑步的样子相信大家都见过,可刚刚“受尽折磨,死里逃生”的胖子跑步,估计并不是谁都见过的。
谢航扭着屁股,掐着腰,一步一个“脚印”,“一步一层地狱”地跑着。胸前的“D Cup”好像两个装满水的气球,颤颤巍巍,下一秒就要爆掉似的。
那阵势像极了晚上被赶回家的鸭鹅,或者是被海豹追得快穷途末路的企鹅。
这个时候天已经渐渐黑了,终于,在谢航哭爹喊娘,求爷爷告奶奶的哀求中,周娜娜又一次拐进了一个胡同。
谢航扶着墙角,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整个人成仙了一般,冒着“仙气”。
接下来的情形,我们可以想象一下:一个乌漆墨黑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一个猥琐的身影尾随一个妙龄少女……
“谁!”
一个掷地有声的当头大喝把谢航吓了一跳,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高高瘦瘦的“长竹竿”。
“长竹竿”定睛一瞧,见边上的“猥琐男”满脸横肉,很是高大,质问的声音明显低了八度:“干什么的?!”
谢航站直了腰,以一种俯视的角度看着眼前的“长竹竿”,想着该怎么解释。
“谢航?!”周娜娜很吃惊地看着谢航,“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谢航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刚刚路过这,看你的背影像我一个同学,我就想跟来看看,没想到真的是你,‘傻大姐’!”
说完,谢航挠着头,哈哈大笑起来,以为自己这么憨笑声可以掩盖自己的谎话!
“‘傻大姐’?!”“长竹竿”一阵嘀咕。
“哦,谢航”,周娜娜忙指着“长竹竿”说,“这是我们家邻居,我从小的玩伴,叫魏成峰。”
“你好!谢航是吧?”魏成峰微笑着,伸出手与谢航相握,“‘耳东陈’?”
“恩,对的!”谢航点着头,手心的汗水像打开的水龙头一样。
“那是‘航行’的‘航’,还是‘航行’的‘行’?”
谢航第一次听到“航”的这种问法,一时竟语塞:“这些都不重要!像我这种胖子,有名字没名字都一样,有名字了还是被人叫成胖子,所以你就叫我胖子好了。”
魏成峰笑了笑:“那好吧,那我就叫你胖子好了。既然都来了,就到‘小甜甜’家坐会儿吧!”
“‘小甜甜’?”谢航有些不解。
“就是周娜娜的小名啊!”魏成峰说话的时候,笑着看着周娜娜。
周娜娜也娇羞一笑,那是谢航从没见过的周娜娜的表情。
昏暗的路灯下,他们的笑容让谢航感到很恶心,但他说不出来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