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眨眼功夫,这将军整整粗大了一圈,虎背熊腰在这里有了最形象的诠释,从后背看上去,一层黝黑的尸毛覆盖了整个背面,根根直立,就像刺猬一样。看到这背影,我立刻浮现出经常在姨姥故事里出现的一个词,尸粽子。
伴随着挣脱束缚的一声快意的嘶吼,“粽子”转过身来,环顾四周,然后盯着正盘坐着的罗姥爷发出愤怒的咆哮,不过他最终还是把目光又落在了我们几个孩子身上。
“这罗将军也蛮耐看的啊,浓眉大眼,四肢强劲有力,手指修长,要不是这眼睛都是红的,挺好的皮肤底下全是黑血,指甲长的像刀子,还是仪表堂堂啊,可我怎么还是觉得害怕呢?”大柱有些被盯得发毛,嘴里又开始嘟囔。
“别愣着,动手!“听到吼声的何爷爷沉沉喊道。
听到何爷爷的话,小妮先是动了起来,早捏在手里的符随着她嘴里口诀念完便甩了出去。这次几张符纸出手之后直奔“粽子”面门而去。应该是对一开始那张符有些忌惮,僵尸一手伸开去挡那些符,另一只手往小妮身上抓来。
这僵尸虽说又大了一圈,动作却不见有任何缓慢。眼看这毛绒绒的手连带着匕首样的指甲迎面抓过来,小妮也是脸色一变。眼见小妮要受伤,大柱急了眼,手里把桃木剑一提,嘴里喊着“刚子!拼了!带爷爷跟小妮快跑啊!”不过还没等他跳上去,小妮甩出的符纸一接触到僵尸的手臂就爆裂起来,就像一串鞭炮一般,就是来的快,去的也快。
好在如此,让僵尸的速度微微的缓了一缓。但也只是稍稍停顿,紧接着又继续抓了过来,眼瞅无法阻挡,大柱就地一滚,桃木剑往僵尸腿上砍去。我也一咬牙,抬脚就往那僵尸胸口踹去,这一切都发生在几个呼吸之间,何爷爷给我的一把符纸早就忘得一干二净。
一脚刚踹到那僵尸胸口,就感觉像踹到了一张铁板上,脚底下一阵酥麻迅速蔓延到了整条腿。僵尸没踹倒,自己倒是被反弹出去足足两三米远。再看大柱正在那僵尸身后拿着光剩下剑柄的桃木剑傻楞楞的发呆呢!嘴里还嘟囔着“怎么回事?没加舌尖血?”
“大柱!别发呆了!过来帮忙啊!”我倒在地上看到何爷爷正伸手握着僵尸的手臂,与之僵持着,可明显不是那僵尸的对手,连同他身后的小妮也一步步往后退去。
“九爷!您老还不出手么?这已经不是当年的罗将军了!“何爷爷一边退着一边扭头喊着。
顺着何爷爷的方向看过去,肖小孩正搀着罗姥爷在那里站着,罗姥爷胸口只剩衣服上开着几个小洞,里面完全看不出有受伤的痕迹。就是神情有些不大对,两眼朦胧,像刚才看到将军一样,似乎正沉浸在某种遥远的回忆里,肖小孩看到何爷爷不停的往自己这边退过来,轻轻的推了推站在身边的罗姥爷,“爷爷……”虽然急躁,却又怕罗姥爷伤未痊愈,不敢用力。
肖小孩的一推,罗姥爷才回过神来,低头看向一脸焦急的肖小孩。
看他回过神来,我大声嚷道“罗姥爷,快帮帮何爷爷啊!”说着话站起来,刚要迈步,腿一麻,没站稳,竟往桥下无底的河道跌下去。
一种被死亡笼罩的感觉迅速蔓延到全身,第一次,我感到死亡的来临,我甚至看到了河床,无尽的奈何桥底,伸着一双双手等待被人解救的灵魂,他们凄厉的呐喊着,却又没有任何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在他们身后,似乎有一张脸正对着我笑着……
“刚子!你特么要跳河啊!”大柱拉着我的手在我耳边喊着,我呆呆的看着大柱拉着我的手,自己就站在离那条无底河不到一米的距离。“别愣着了,何爷爷快顶不住了!过去帮忙!这罗老头,也不加个栏杆!”说着也不管我一口舌尖血吐在了他仅有的剑柄上,然后放到我眼前,“你也来一口!”
“罗姥爷!您难道还要等下去么?!你早应该知道这九星聚元阵是线娘夫人成全了您,而不是这罗将军!他已经不是当年叱咤沙场的将军了!他现在只是一个嗜血的怪物!”大柱话刚说完,小妮的声音就响起来。不过小妮的声音却犹如深夜里的钟声,清脆干净的传到了我的心里。对,就是直冲心里的感觉,而不是响在耳边。
听到这句话,连罗姥爷也是微微一震,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两颗浑浊的泪水也终于低落下来,“活了这么久,我还不如一个小姑娘看得透。”说着话,一个人缓缓的走下桥,消失在我们来时的黄泉路上。大柱一看,急眼了,“罗姥爷!你怎么说走就走啊!还指着你呢!”边说边跟着追过去。
刚到桥上就被肖小孩拦了下来,再一看,肖小孩的手里赫然又是一根藤条,不过这次却是绿色的!他把手里的藤条扔给何爷爷身后的小妮,小妮拿着藤条看了我一眼,我立刻意会,强忍着疼,一口舌尖血喷了上去。小妮拿着我喷过血的藤条往身前一抖。
正紧紧握着何爷爷胳膊的僵尸看到绿色的藤条明显产生了退意,用力甩开何爷爷的手,掉头就往回跑。可那藤条直接从小妮的手里飞出,似乎自己有生命一般,直奔僵尸而去。那僵尸不过跑了两步,就被缠绕起来,这次缠绕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