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妮不说话,静静的听罗九老爷子说着,连何爷爷也不例外。对我们这些接触方术的凡人来说,没有什么比活得久更吸引人的了。
“有些话,终究是要讲的,不然可就真的没机会了。启言第一次来的时候,问起过我,不是我不想说,我怕他知道这些事情,也会如同我一般的误入歧途,便没详谈。更何况到底为何会如此,我自己最是清楚不过。且知这一切的原因就是为了守卫在此处。”罗九老爷子轻轻的说着。此时,他身后的肖小孩也露出了认真倾听的模样。“我本是将军的管家,受二夫人的嘱托,看守这将军陵的。”罗老爷子继续说着,“你是管家?受夫人委托?你不会真活了这么久吧?你怎么活下来的?”大柱又忍不住问道。虽然大家都不愿意他打岔,可这个问题同样吸引着几个人。
罗姥爷依旧很好说话的样子,似乎把这些话说出来本身就是一件让他期待了很久的事情。“我自己也不知多久了,我只知道守在这陵边。完成当时二夫人的嘱托。”
“那个二夫人是不是叫做线娘的?”小妮张口问道。
“嗯,对,对!想不到还有人知道二夫人的名讳。”罗九姥爷依旧笑着缓缓点头,“这小妮子不错,在门口那请**阵我也看过了,不比当初启言摆的差。难得,难得啊!”
“嗯,史书上没有记载,可历代相传,线娘是罗将军众位夫人中最具神话色彩的,有人说她是仙女转世,有人说她跟袁天罡师承同一人,只是后来推背演天下,世人只知袁天罡,却不知有线娘。”小妮那清脆的声音又响起来,“这些都是叔祖以前在多地的记载看到过的,只是当时不在意,后来回到老家来听姨姥说他才开始琢磨这些事情和人文记载的。当时姨姥问过他,为什么,他说他想一个失传的法阵,想帮一个人。不过也没细说。后来就病倒了……”说到最后小妮声音低了下来,何爷爷也跟着叹了口气。
“嗯,”罗九老爷子沉吟了一声,“当日我跟启言模糊的提到此事,以他的聪明才智必是想通了此中的缘由,想借阵法来帮我啊。”说到这他打了个哈哈,“交友如此,我又有什么好藏私的呢。当初也应当言无不尽才是。”
“罗姥爷,你这说了这一大会儿了,究竟是什么事啊,我们就知道你个管家,呆在这里很久了,本事也挺大。别的就不知道了,你也没说什么原因,是守孝呢还是什么,你快说,等会儿刚子醒了,我可没空听你叨叨,我还得回去吃饭,张叔还在门口等我们呢。”大柱看到罗九老爷子好说话,也就没跟他客气。平时他跟何爷爷就这么个态度,何爷爷也早习以为常了。
“当初在这里葬了将军之后,我们罗家的人都住在了这个村子里的。九位夫人也是在此守灵。”罗九老爷子继续说起来,神态间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千年以前的那些日子,“到了五七那天,我安排人准备祭奠用的一干物品,纸人纸马,金银纸钱。备好了我就去找二夫人跟她禀报,我们罗家的事,将军不在家,一直都是二夫人拿主意。”
“当时几位夫人正在祠堂旁的大厅里议事,大概就是说这五七怎么做才好。几位夫人看我站在门口,都冲我点头。将军是我从小看大的,在北平王府跟着老爷那会儿,他就爱跟着我。长大了也是跟他爹一样的英雄了得。二夫人出来后,我就跟他说都准备好了,可以去坟上了。二夫人就让我先去备车,一会儿来喊她便是。当时我也是岁数大了,心里还为将军的事伤痛着呢,就没留意几位夫人的眼神。”罗九老爷子喝了口茶。
“我备好车,收拾好东西。让下人们等着。当初听到将军被害的消息,大家匆匆从河北赶过来,也没带几个下人。就俩车夫,四个丫鬟跟婆子,都在那候着了。我又到了厅里请几位夫人。可是还没走到厅前面,我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我赶紧往祠堂跑过去,那时也怕有仇家来寻仇报复。将军走了,如果几位夫人再出事,那我可就真的没有颜面下去见老爷了。我推开门,就看见……”
“是不是几位夫人都殉情了?”看到罗老爷子一脸苦痛的样子,大柱小心翼翼的问道。
“差不多了,我推开门,看见一共九副棺材,呈九宫八卦式摆开,九副棺材中央摆了一道道水槽连接的木盆。每副棺材上贴升天度魂符。除了二夫人之外其他八位夫人静静的躺在棺材上,每位夫人竟割腕死去多时了。手腕上的血顺着棺材躺到下方的水槽里,最后汇集到木盆中。只有二夫人还盘坐在棺材上,看我进来,悲笑道‘九叔你不必介怀自责,公子已去,我等本来就是为公子而活,,如今也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如今逝去,也是为公子而死。这里有一封书信,等把我们安葬归来你再看吧,其中详情,你到时自然知晓。今日公子离开五七之日,你便将这血水围坟墓洒之。如见有银簪,九叔自己留下便是。’说完这话,也缓缓的躺了下去,二夫人原来是等我来交代这几句话的。说完这些话后也仙去了。”
说完这些罗老爷子久久没有说话,肖小孩给他端了茶,他拿了茶,从石凳上站起来,望着身后这座座亭阁。
“我忍着痛,遵照二夫人的交代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