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上午还是按时去上班,有时还去得早点,借的那些资料需要阅读和浏览。下午需要去一趟厂部的阅览室,看看当天的《人民日报》和《解放军报》,收集一些信息,必要时还要做一些择录。
今天是星期三,除去星期天休息,连今天算上,这个星期还有四天。熊科长说的下星期一还是在他的办公室开会,实际上应该是检查我们这一个星期的工作。我必须从明天开始动笔,开始写那篇‘社会主义时期的阶级斗争’。不然,就来不赢了,到时候说我消极对待上级安排的工作,那就有大麻烦了。
嗳,对了。这个题目太大,一时半会哪儿能写完呀。不如分开来写吧,不是说阶级斗争是长期的、复杂的,有时还是激烈的吗。嗯,对了,就先写‘社会主义时期阶级斗争的长期性’,再写复杂性,再写有时激烈。哈哈,主意已定,立马就看报章杂志,马列原著,做出读书标记,为剪辑编纂做好准备。
用了两天的时间准备素材,再用一天的时间把这些东西窜起来,再注意一下承上启下,上下关联的文字处理功夫。剩下一天的时间,就只是抄写了。到星期六快下班的时候,一篇八千字左右的东西就成稿了。不知道熊科长他们那些从事专业写作的人要求如何,若不是很高的话,应该是可以过关了。
星期一是十月十四号,我八点到熊科长办公室的时候,其他几位都先到了。熊科长照例是坐在他自己的办公桌前,我们仍然是坐在客座沙发上,熊科长依然是把他的眼镜向上推了推。先看了看我们,眼神又转到他自己的工作笔记上。
“子云,还是你先说说吧!请你先介绍一下上个星期的工作,再说说你批判稿写作的进展情况。”
今天我是去得最晚的一个,他们四个老同志挤在那张三人沙发上,我只有一个人坐在转角的另一只双人沙发上了。对他们的表情我是看得清清楚楚的,他们都脸色凝重,我没有见过犯人受审的场面,不好与他们进行比较,只是在心里想,可能是有某些相似之处。
“熊科长,各位领导。”
我开始汇报。
“按照李主任和熊科长的要求与指示,上个礼拜我做了两件事。第一是尽力找了一些书籍和资料,为写批判稿和夜校的备课做了些粗略的准备。第二是考虑到写‘社会主义时期的阶级斗争’这篇文章很大,短时间内难以成稿。所以,我想将它分成几个部分来写,如分为‘长期性、复杂性、激烈性和隐蔽性’等等,如果这些分部的小文章写完了,那片‘社会主义时期的阶级斗争’也就写完了。根据这个思路,已经完成了‘社会主义时期阶级斗争的长期性’的初稿。若有错误或不当之处,请各位领导批评指正,我汇报完毕。”
完了,我将文章的手稿,就是那篇‘社会主义时期阶级斗争的长期性’交到熊科长的手里,回到原来的座位上,等待评判与指示。
接下来依次是谢书记、孙主任、马主任和杨委员,他们都分别做了汇报。好像他们都还没有动笔,还处在收集资料的阶段。
熊科长听完了大家的汇报,可能也不好说什么,那几个老同志的行政级别都比他高,只是做了原则性的肯定。
“好,应该肯定,几位同志都做了大量的工作,做了充分的准备。子云同志的想法很好,可以按照你自己的思路去准备。哦,还有,子云,你在政治夜校讲课的分校,实际上是我们厂的首脑机关,可能压力要大一些,你自己要有个思想准备。也就是说,子云,除了你们原来技术连设计处、工艺处等单位的领导外,还有厂里及各部委的领导同志都要来听你讲课。”
他说到这儿停了停,好像在选择适当的表达方式。
“子云,压力与动力是并承的,人的能力都是在艰难的环境中锻炼成长的,我的意思你理解吧。不过,你也不要紧张,那样会更糟。我也在那个分校,我们今后还可以经常交流和沟通的…。”
我举起了左手,表示要求发言。
“子云,你有话就说吧,不要太拘谨。”
“熊科长,嗯…。”
我有点发憷,不知该不该说,也不知道说了有没有用。但箭已在弦,不发是不行的了,这是我自己一时鲁莽。
“熊科长,看能不能给我换一换,我资历、水平都很有限。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还行,讲课对我来说本来就有点太难了,又让我去哪个分校,…。”
我的声音可能是祈求,亦或是期待,我等着熊科长的表态。
“哈,哈,子云,你真想得出来。第一,你被安排在机关分校,是政治部几位领导定的,我只是代表他们宣布。第二,你能推荐一个比你更合适的人选吗!就是你推荐了,这个人选政治部的领导能通过吗。别胡思乱想了,就想着把你自己的事情做好吧!”
熊科长说完,又看看大家,好像是在征求大家的意见。他看见大家都没有什么说的了,又习惯的推推自己的眼镜。
“没什么事了,那大家就回去吧。这个礼拜要抓紧时间写稿了,谁写完了,就先送到我这儿来。下个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