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辈喜洗剑,常驻山水间,伴有风和雨,磬竹流云见。”
刘世通缓缓轻声念着,神色是一脸的不可置信,流云间是岭南道闻名的游侠剑士,乐善好施,钟情山水,手持一柄流云剑,行得千万水和山。
“晨起行且远,游方不知倦,去时过一山,一年又一年。”
流云间颔首,自己接上下一阙,声音听起来很沧桑,就如同他花白的头发一样,刘世通实在想不到究竟发生了什么,让正值壮年的流云间显得如此苍老,让曾经潇洒风流的剑客落得如此模样,让这位老友竟然对自己下杀手。
“流云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刘世通问道,语气中带着怒气,在他看来,无论发生了什么,流云间都不该对自己出手。
这名曾经的潇洒剑客摇了摇头,悲伤着说道:“世事难料,我们终究回不去了。”
“流云间,你个白痴,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事吗?”即便此刻他已经没有了力气,刘世通也没有一点儿畏惧,愤怒与担忧,但这担忧却不是为了自己。
“我知道你的性子,没有把握的事从来不做,想必自然明白会有刺杀一事,所以我是更本杀不掉你的,对吗?”
流云间的满头花白的头发在风中飞舞,流云剑横于膝前,满目沧桑,放佛装满了回忆。
刘世通叹了口气,终究还是点了点头,洛城里做官多年,风风雨雨那里没有,若是没有一点手段,怎么可能活下去而且官越做越大。
不说那些隐藏起来的秘密手段,便是刘世通本身已经是第三境的魂师,就这一点也不会让他在这里死亡,**散的毒对于一般人来说是致命的,对于魂师来说虽然很麻烦,但绝不会致命,流云剑法虽然奇特,但早年刘世通与流云间是过命之交,对于这套剑法很熟悉,之所以刘世通会中剑,完全是看到流云间的片刻惊愕与流云间对自己出剑的错愕所致。
“今年你三十又六,过了夏至也才三十七岁,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你在这般年纪华发早生,还有啊,以前的你做事从来光明磊落,从不会做这种行刺之事,你究竟有何难言之隐?”
刘世通在洛城为京兆尹时,素有狠辣之称,没有人会想到今日的他竟然表现的有些犹豫和不忍,若让那些部下看到,怕是要惊掉一地的大牙。
流云间静静的看着刘世通,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既然是难言之隐,又怎么说得出口?”
流云间摇了摇头,最终什么缘由也没有说。
“刘世通,你可知道,在南唐律法中,行刺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刘世通的脸色如黑云压城般越来越黑,眼神变化最后化作冷漠开口说道:“你是认真的?”
一手持流云剑,没有说话,却给了答案。
“按南唐律,其罪当诛。”
流云间抚摸着手里的流云剑,上面的云彩琉璃,他轻声说道:“如果今日我死了,便替我照顾珊儿可好?将我这把流云剑交给她。”
刘世通皱眉道:“珊儿是谁?”
流云间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幸福,他说道:“流璃珊儿,我的女儿。”
一个喜欢山水的人,竟然有了家室,有了女儿。
刘世通忽然间明白了什么,于是他问道:“她在那里?有多大了?”
“十六岁,在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的地方,快些吧,让这事儿早点儿结束,珊儿已经长大了,不再需要我操心了。”
“就是因为她吗?所以你才不得不这样做吗?”
面对刘世通的问题,流云间没有回答,按着剑,眼神中流露出不舍,应声道:“若是可以,能不能不让我女儿知道我的事情?”
刘世通沉默没有回答。
流云间长剑一挑,双手握剑,身子一起向前,化作江河里的奔流流水,浩浩荡荡。
“至于怎样说,就随便你了。”
沉默向前的流云剑发出咻咻的响声,沉默中的刘世通深吸一口气,他将魂力分为两部分,一部分用于阻断**散的药力,另一部分交汇于手心,赤红色的魂力在其手中流淌,单手结印一柄赤红色的小剑发出嗡嗡的响动,骤然间如一股火焰喷发般向前方冲去。
“红麟剑吗?”流云间缓缓自语说道,与此同时,流云剑四周卷起数道青白色气流,气流剧烈震动,一道道水剑形成,汇聚于剑身之上,水流与流云剑,便是一柄足够锋利的剑。
火焰与水流,红麟剑与流云剑,本就是互不相容的,两者相争,注定了只有一个能够生存下来。
长剑舞袖,倩云弄巧。
流云间手持长剑与红麟剑相撞,与流水剑意不同的是,红麟剑宛若一头发怒的猛兽,面目可憎,火花四射,浓浓雾气升腾而起,充斥满整个屋子,一时间难以分出高下。
而在这时,流云间突兀的用单手持剑,腾出左手来,竟然结出一道剑诀。
流云剑决是手里剑,这是刘世通一早就知道的,流云间是左撇子,刘世通同样知道,然而这些年过去以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