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代人,都是光着脚到这个社会上来的。对上头的东西没有那样敬畏,已经不会完全用过去受的教育来判断问题,而更多用他们自己生活中的经历来判断问题。
李轼看着座钟上的指针咔嚓、咔嚓地动着,时针和分针都按顺时方向走,却按不同的节奏走。这很像春兰秋菊不同时一样,不同时是正常的、自然的,何须一致。
李轼明白严青萍的担心。他想起有一次跟吴能摆龙门阵时,吴能说到他父亲的名字,问他晓得是啥意思不?他说应该是敏于事而慎于言吧。吴能说对,就是这个意思,他父亲这辈子都信奉这个。李轼当时就说,不仅是你父亲,我们父辈这代知识分子很多都这样。李轼想刚才严青萍的担忧,实际上也是她们那一代人的担忧。他本来是要说“我们不会全相信上头的话,上山下乡运动就是一种决策失误。”话既然被拦断,正好趁机告辞,忙回答:
“伯母放心,这不是在和伯父摆龙门阵嘛。在陌生人面前我也是不随便讲的。吴能晓得的。”又回头对吴敏慎说,“伯父,天不早了,我得回家了。”
“好,好,有空再来坐坐。吴能,送送小李。”吴敏慎向吴能一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