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巨壳族是故意放我们走,故意不追上我们?”辉月疑惑地问道。
“不好说,只能说这对他们不是一件坏事。”艾伦分析道,“从头到尾,我们都没接触过巨壳族的人,仅仅是听了大长老的一番话,就想当然地认为巨壳族会找我们麻烦,而且是天大的麻烦,而巨壳族到底是什么态度,我们根本不清楚。如果他们就没想过要追究,我们却自己吓自己,只会成为一个大笑话。那个时候,我们甚至无法指责巨壳族,因为他们从未公开表态,至于是否派人在后面追捕我们更是两说。”
“另一种可能就是,巨壳族故意通过大长老放出风声,给我们造成心理压力,吓得我们逃跑,这样他们就占尽道理,一点可供人指责的地方都没有,而我们则成了畏罪潜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无耻之徒。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大长老会那么轻易答应放我们走,因为他们本来就计划要放我们走,如果当初我们不走,他们反而要为难了。”梅林说道。
“难道大长老和巨壳族是同谋?”辉月问道。
“大长老是巨壳族海龟分族的人,他们本来就是一家人,谈不上同谋不同谋,”艾伦说道,“也许巨壳族族长向大长老隐瞒了真实意图,大长老并不知情,也许他们早就商量好了,大长老谎称巨壳族盛怒,吓得我们仓皇而逃,从而让我们大大丢脸,就是大长老给巨壳族的交待。我们不要忘了,折损我们的面子,不光是巨壳族的想法,大长老也有点这个意思。”艾伦说道。
索菲亚不耐烦地说道,“你们说得我的头都晕了,当初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现在去惊涛城也不好,不去也不好,你们到底计划怎么办?”
艾伦沉吟道,“我们从亚特兰蒂斯城一路跑出来,现在到了惊涛城,如果绕而不进,是巨壳族甚至大长老最想看到的。他们不是我们的敌人,但在这件颜面之争的事情上却互为对手,我们不能让他们如意,至少不能全部如意,所以我的看法是,去惊涛城,但尽量不要闹出大动静,早去早离开,至于辉月,你先和我们去一趟大陆,然后让索菲亚的父亲接见一下你,托你给大长老带个口信,然后你就返回惊涛城,做你该做的事。如果巨壳族不找你的麻烦就算了,如果他们要抓你,你带着狮心公爵的口信,只能对大长老讲,他们就不得不送你去见大长老。”
梅林眼中露出戏谑的表情,说道“这里属你的年龄最小,主意却最多,果然是人小鬼大。”
艾伦正摇头晃脑地说着,心中有些小得意,突然被梅林这么一打趣,顿时不高兴了,抗议道,“你这是夸我呢还是贬我呢?”
辉月急忙安慰道,“当然是夸你了,你刚才的提议很不错,我举双手赞同,我们就按你说的来吧。”
索菲亚没有异议,梅林也微笑着不再说话,艾伦还有些在赌气。辉月哄了他一会儿,等船入港,便拽着他的胳膊,拖着他一起上了岸。
再次穿过惊涛城的城门,触景生情,艾伦心中的不快早已抛之脑后,取而代之的是无限感慨。第一次通过这座门,是刚来惊涛城时,心中有无比的新鲜和好奇,第二次通过,则充满了耻辱和恐惧,被鲨暴锁在铁笼子了,押往银鲨城。第三次来到这里,他对海族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海族的大人物也陆续接触过一些,还和其中几人有过深谈,海族对他而言,不再是未知的神秘,也不再是未知的恐惧,而是一个五彩斑斓的世界,其文化和种族的多样性丝毫不输于人族社会。
他很意外地在街道两旁的小摊上或店铺里看见了一些熟悉面孔,这些面孔看见他更是惊奇。他在街头和鲨族人斗殴,他们在场,他被鲨暴押着走出城门,他们也在场。他们以为艾伦的下场,要不就是被银鲨族残忍地处死,要不就是被关在暗无天日的海牢中度过备受折磨的余生。如今看着艾伦大摇大摆地再次走入惊涛城,他们以为出现了幻觉。艾伦认出了他们,大大方方地向他们打着招呼,“我们又见面了”,“过的还好吧”,“最近生意怎么样”。
这些人不自然地笑着,他们都是些最底层的人物,摸不清艾伦的来头,既不敢对他漠视不理,也不敢对他过于热情,生怕给自己带来麻烦。辉月看到他们的神情,有些好笑,就问艾伦,“你认识他们吗,就和人家乱打招呼,你看人家对你都没印象。”
艾伦笑着说道,“他们不是对我没印象,而是对我太有印象了,怕我给他们带来麻烦,所以不敢搭话罢了。我敢打赌,我们走了以后,他们肯定议论纷纷,猜测不已。”
说罢,艾伦大声地对他们说道,“各位朋友,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咱们是第三次见面了。这位老兄,你别扭头,你看我一眼,就是你,说你呐,嘴里嚼着生鱼的那位,还有你,脸上有疤的那位,大家都向我这边看过来呀。”
“当然了,我让你们看过来,不是因为我生的好看,而是我身边的这位女士生的好看。看在大家是老朋友的份上,我向你们郑重介绍这位女士。喂,那个嘴角流口水的,给我咽回去,否则我怕到时候,你知道了这位女士的身份吓得尿裤子。”艾伦右手指着辉月,对周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