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将领有不少都是强盗出身,说话自然就没那么客气。
“哦?能为主公所看重,想来必有过人之处了?只是不知出身何处?祖上何职啊?”这时,一个三十岁上下的中年将领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他在这群人中的年龄并不算大,但是敢于出列质问,看来此人恐怕不简单。
黄岩直起身子,把目光定在此人身上。这个中年人并不算高,但是长得倒是魁梧雄壮,背插双戟目若铜铃,一看就是精通肉搏格杀技巧的人。
“还未请教将军高姓大名?”
“我乃荆州步军校尉刘磐!”中年人大声报出了自己的姓名。
“原来是刘大人,黄岩有礼了。”既然不能阻止事件的发生,就只能去面对了。“在下长安人士,祖上时代为商,家道中落北方大乱,方来荆州避乱。”
“世代为商?”刘磐上下打量起黄岩来,“看来这长安的生意不好做嘛,否则怎么会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商人做到这个份上……不知你在长安是卖鸡蛋啊?还是卖草鞋啊?”
刘磐的话引来了在场之人的哄然大笑,黄岩的衣着显然成为了他们的笑柄,这襄阳可是商业发达的地方,豪商富户可以说是遍地都是,穿着这种衣服,显然和襄阳的豪商差距太大了。
“哈哈哈哈”荆州将领们笑的欢,可是黄岩却笑的更欢。“听闻高祖少时也是家徒四壁,立业之时亦不过是一区区亭长,霸王祖上名将辈出,可谓楚地擎天一柱,可是最后是谁赢了啊?黄袍覆体,手握天下的又是何人啊?”
黄岩这话一说出来,笑声瞬间就停止了,楚汉争霸,霸王败而高祖取天下,这些人可是清楚的很,而且别忘了,刘表还在旁边呢,这可是纯正的高祖血脉。虽说此时汉庭已经荣光不再,但是要在刘表面前说刘邦的坏话,借他们一个胆子他们也是不敢的。
“这话说的倒是不错。”看到刘磐有些下不来台,文聘占了出来,轻抚刘磐肩膀,示意他退下。随后对黄岩施了一礼。
“先生高见,只是高祖尚且披坚执锐,先生却在这里以口舌为刀剑,莫非只是一个卖弄唇舌之辈?欺负我等读书少?要知道,战场之上,靠的是刀枪剑戟,难道先生准备咬死对方么?若是如此,先生恐怕也算不上什么智勇双全之人吧?”到底是荆州陆军的第一把手,言语之间虽然也有粗鄙之语,但是却能说到问题的重点上。上阵杀敌是军人的职责,但凭一张嘴,是打不赢胜仗的。文聘此言一出,立刻恢复了他身后将领们的士气。
“文将军教训的极是,单凭一张嘴的确无力抗敌。”黄岩恭敬的说道。
看到黄岩认怂了,文聘身后的将领们的气势再一次变得嚣张起来。“说到底还不是个卖弄唇舌之徒,要打仗,还是要靠真刀真枪!”
“的确,打仗嘛,流血死人那是难免的,自然是需要武将拼命,将士浴血,只是问将军之言,若是齐国将军孙膑听见了,恐怕要从坟墓里爬出来了。”黄岩说这话的时候,表情虽然一如往常的平静,可是口吻中已经略带调侃之意。所以,等到黄岩说完之后,包括文聘在内的荆州将领马上就要炸锅。
“诶?子文,仲业,今天我们是来阅军的,你们在这里反而像是两个黄口小儿一般斗嘴,让外人看去了不成了笑话!再不需多言!”看到情况似乎有些失控的趋势,刘表终于出面了。
这一次的考题已经让黄岩占了优势,但是刘表却对这一份答案并不是很满意,黄岩虽然在争论中占了优势,可是从黄岩后来的言语中,刘表却发现,黄岩并不懂得兵心,不知是不是出于自己的多次为难,黄岩的最后一段话已经略有嘲笑讽刺之意。这对一个童军将领而言,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恩,看来,此人只能做文臣,而不能做武将……”刘表给黄岩下了这么一个定义。
刘表的制止还是很有作用的,黄岩等人听到了刘表的喝止,马上停止了争论,可是这些武将眼中的不屑和愤恨却一点也没有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