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在入夜前抵达集合地外围,窗外大片农场被起伏不定的丘陵和山峦暗影取代。车在减速,前方出现路障和关卡,一个男人晃动荧光棒示意停车,在他身旁和路障后还有三个人手持枪械。待车停稳后有两人上前盘查。“我是达沃斯的肖恩。”疤面将车窗摇下,他的脸就是通行证。守卫迅速离开,搬走路障放行。
“瞧见没?这里离大教堂至少还有十公里就已经设卡了,我们的人封住了每一条路,一只老鼠都别想跑出去。”肖恩朝坐在后排的大叔说。
他们几乎没经过训练,K在车队离开关卡时发现,只是几个暴徒而已。第二道关口也是类似情况,直到第三处才像样,守卫人数增至十人,由至少两名科恩家的杀手带领。在这里已经可以清楚看见圣十字大教堂雄伟高耸的双塔尖顶。六层楼高的灰黑塔顶直指向天空,在顶端稳坐着雕刻精美的石制十字架,象征着凡人聆听教诲,祈求与上帝沟通。在主塔四周有四座小塔围绕,同样由灰色磨光石砌成,经风雨侵蚀颜色变深,在暗灰天色里竟让人感到恐怖。
高塔下方两层每层都有一扇巨型尖顶长窗,被描绘圣像的彩色玻璃覆盖,再往下变成两扇更长的玻璃窗,直达地面。塔身被无数浮雕装饰,数千天使、圣灵与圣人雕像栩栩如生,无论在何年代这哥特风格的宏伟建筑都会令人惊叹。“若非必要,我也不想轰了这大教堂,他确实很美。”疤面评价道。
他们驶进座大庄园,四周被碎石墙围拢,墙头布有铁丝网和座新搭建的瞭望台。正门入口在车队完全进入后立即关闭,重新摆放路障。再向前不远是个三层别墅,白色墙体,装饰有圆柱和雕文。
车刚停稳就有人来招呼他们,“头,您来了。”一个瘦高男人迎上来,是疤面的人。
“霍根·韦恩呢?”肖恩问。
“韦恩在二楼,和盖冈在一起等您……。”他看了眼大叔,“还有天眼的处刑人,一起商讨计划。”
大叔让保罗带着自己的人去休息,他跟着疤面去参加会议。别墅内部装修简单,浅色壁纸、旧地板和一架巨大的老吊灯。一楼大厅站着几个人,都是科恩家的,长廊两侧房间住满了人,有来自西班牙的科恩家主力,也有来自法国、德国和意大利的附属势力成员。他们在敞开屋门的房间内休息,或在走廊攀谈,这里至少有三十人,外面可能有更多。
楼梯口的守卫在疤面和大叔抵达前让到一旁,露出通往上层的阶梯,瘦高男人引着二人蹬上木制楼梯。旧木梯随着踩踏发出吱呀声,苦涩,刺耳。他们刚到达二楼就可以看见一扇巨大的深棕色双开木门,中间雕刻圆形图案和花藤,装有银色把手。门口有两名守卫——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大半来自科恩家的风吟堡。守门人将大门拉开,注视着两人进入,再缓缓关门。瘦高男人则独自下楼。
屋内长桌前坐着三人,一头卷发的弗兰克·盖冈坐在长桌一端,正对着大门。在他右边是疤面的朋友霍根·韦恩,他穿了件银灰色衬衫,外罩皮夹克。在他们对面,长桌另一端背对着大门的高背椅上坐着个短发男人,穿着昂贵西服,坐在他身边的是披着件白风衣的“外科医生”林肯。
这就是疤面的对头史丹·马丁,大叔走到长桌中间位置坐下,他开始打量这个这个男人,惊奇地发现他竟面相十分和善:新刮的胡须泛着青胡茬,脸上带着笑意,穿着得体,神态轻松地背靠在有软垫的椅背上,用带着大号戒指的右手食指无规律地敲打椅子扶手。林肯则是另一番情形,面无血色的脸似乎比上次见到时更加惨白,脖子与手臂上的蓝色血管清晰可见,再配上毫无表情的面孔活像一只僵尸。而刻意涂上口红的嘴唇使他更加令人恐怖,据说他喜欢将人肢解,随身携带骨锯、手术刀和大量塑料布。被他杀掉的目标通常是人间蒸发,什么都剩不下,别说骨头,连一滴血都不会留。
“没想到你伤好得这么快,”见到疤面后史丹·马丁开口道,“听说你被人暴打了一个小时,哦,据说还是你手下干的?”
“一个叛徒、卧底,他没种拷问我,早就溜掉了。”肖恩在弗兰克·盖冈旁边坐下,“我会找出他,宰了他,把脑袋塞进马桶里。”
“那我可要为你加油喽,还要为你祈祷,祈祷你下次再被抓住时处刑人还能恰好路过救你的命。”马丁微笑着调侃道。
“见鬼去吧。”疤面恼羞成怒,脸上的疤痕似乎要跳起。
弗兰克?盖冈用力敲打桌子。“行了!你们别像小女孩一样吵个不停。”他声音大得吓人,等所有人闭嘴后又继续道:“现在少主皮特就在圣十字大教堂里,离我们只有百步远,可问题是中间隔着石墙和骑士团副团长‘银翼’。我想听听你的建议,天眼的处刑人,没人比你更了解布罗德。”
圣十字骑士团军团长兼副团长邓肯·布罗德毫无疑问是目前最强劲的敌人,他是现存于世为数不多能与大叔一较高下的战士。虽然两人并未真正交过手,但他在上次大战中击杀掉前任天眼制裁者“石龟”足可证明实力。
“从正面强攻损失太大,也难以保证皮特·科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