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会场,站在校食堂外,对着空无一人的路灯,我就开始犯呆了,我是坐着凌艳雪的车来的,可我怎么回去呢?走回去,别开玩笑了,好在仔细一想,蓝剑大学中也不能每一个人都是富家子弟,一定有校公交车,我记得我是和凌艳雪是往左边走进来的,那么我往右边沿着路灯走,还真的让我找到了校公交车站,看看牌子,在十一点停止运营,看看时间应该还有末班车。
离开蓝剑大学就已经十一点了。我走在空旷的街头,这个时间除了红灯街,附近的几条街道普遍比较冷清,我住的地方离学校不是很远,可要是以走的话,也要好一会,这个点连公交都坐不到了,我只能选择走回去。
秋季的风有点凉,灯光驱逐出一片浓重夜色的街头,冷清得有些萧瑟,连过往的车辆都很少经过我的身旁,我形只影单的走在这个夜里,安静的,黑暗的,孤独的,这种感觉我十分熟悉,在过去的十九年中有着无数个这样的夜晚,渐渐得我也喜欢上了这种感觉,关掉手机,漫无目的的行走在冷清的夜里,享受着一个人的狂欢,一个只属于我的世界,一个我才懂的世界,忽然发现一片落叶飘下,我都可以对着它沉思很久,沉浸在这种感觉里,我走了很远,忽然发现前面的路灯下坐着一位女孩,随着走近从服饰上我认出了她是陆美琪,她坐在路灯旁的台阶,目光无神的望着面前来来往往的车辆,感觉到我的走近,她看了我一眼。
我很难形容她眼神中一闪而逝的是什么?惊讶,诧异,幽怨,懊恼,薄怒,又或许什么也没有。
我停下脚步,站着想了一会,走到她身边坐下,发现她哭过,脸上的淡妆都哭花了,递过一张湿纸巾,不要问我为什么身上会带这种东西。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轻轻地说了声:“谢谢!”
陆美琪用湿纸巾拭擦着红肿的双眼,我在思索该如何开口,忽然发现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沉默了半响,才说出一句:“你没事吧?”
说一出口,我就意识到这是一个很蠢的问题,如果没事,一个女孩子何必半夜不回家,在外吹冷风呢?
果然陆美琪一语不发,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接下来沉默的时间特别长,我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出来,下一句应该说什么,只能陪着她默默看着来往的车辆一辆又一辆,直到我注意到,她的娇躯在夜风中微微颤抖,夜里的气温会比白天相差很多,她那一身单薄的衣物会冷也很正常。
我脱下了外套披在她的肩头,好在我才思敏捷,总算想到了下一句该怎么说,略微组织了语言:“你看现在都快十二点了,天又这么冷,你一个女孩子坐在马路边上,第一不安全,第二万一生病了,难受的还是你自己,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我相信生活就没有过不去的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从联谊会哭着跑出来后,陆美琪原以为郑千钧会跟着追出来,可她走走停停并不时的回头,却失望的发现他居然无动于衷。
出了校门,陆美琪不想回家,心里一阵难过地漫步在街头,身旁来来往往的人总是有说有笑,谁都不会注意到她的悲伤,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忽然感觉到双脚一阵疼痛,便在马路边坐下休息,失魂落魄地看着一盏盏明亮的车灯川流不息,她静静地看着,像一只流浪的小猫独自抚平自身的伤口。
却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夜里和我相遇,当时她的确有些迁怒于我,可她毕竟不是郑千钧那种不可理喻的人,在我坐下后,她回想了一遍今天接二连三的不愉快,事情变成这样真的怪不得我,对我的心态也渐渐平和下来,此时面对我柔声细语的安慰,她望着我不禁有些痴了。
她和郑千钧的恋爱是从高中开始的,虽然郑千钧不是她理想中完美的男友,甚至毛病很多,最让人无法忍受的就是他堪比小肚鸡肠的器量,可是只要他是真心爱她,对她好,这些又有什么关系呢?所以很多时候都是她努力地维持着这段感情,可现在她忽然动摇了,她是女孩,她无法像男人那样坚强,她会软弱,会迷茫,渴望被人安慰和呵护,可郑千钧非但没有做到这一点,反而因争风吃醋而伤害她,她不知道这段她倾注了三年感情的爱恋该不该继续下去?
虽然废话说得不是很多,可我等的时间已经够长了,见机会来了,我马上说出了最终目的:“我送你回家吧!”
陆美琪轻‘嗯’了声,神色痴痴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