炕上摆两张炕桌,上了一大桌面的菜煎炒烹炸的赶上满汉全席了,都是人人物物啊,他们在我家炕上猜拳化掌吆五喝六的,一排狼藉,我当时那个年纪,也没啥是非好恶的观念。只是妈妈让出去就出去呗,于是我就把包放到地下,默默地走出家门。年末的天气有些冷了,小北风嗖嗖的刮着,打在空心棉袄棉裤里,扎人的那叫一个凉啊,钻心的疼啊。站在过新年的院子里有家不能回,有门不能进,看这家,看看那家,人家的窗户都已经亮了灯,谁家都在准备吃饭了,让我上谁家玩去呀?上谁家不都是像瑟儿似的,看人家嘴巴头子动弹,像要跟人家要饭吃似的呀?去哪呢?自己站在院门口,没有目的,去哪呢?满心暖哄哄的回家的热忱。让妈妈一盆冷水给泼的是拔凉拔凉的呀。我去哪,这时候孙飞也没回来,心想我不如跟孙飞留守青年点了。我一边在凛冽寒风中的巷子里徘徊,一边胡思乱想着,迎面我们学校七一届毕业的姚七走了过来,看见我非常高兴一边拉住我一边跟我说说:正愁没帮手呢,想谁,谁就来啊,走跟我砸个窑去,我刚踩完的盘子,那家人都走五七了房子是空的。你给我把风就行。平时有民兵看着,这会都回家过年去了。我说;我刚回来,还没进家门呢。他拽着我的胳膊说,回家就出不来了,再说去晚了民兵喝完酒该回来了,回来人,就干不了啦,走吧,一会就回来,不用你拿东西,你就给我望风就行,我说:哥哥我真不能去,就这样咱俩撕摞好半天。我终于没去,为了躲避姚七正好走到夏军家门口,我就去了夏军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