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片茂密的树林,生机盎然,虫鸣兽嚎,叶绿花红,清晨的阳光透过重重的树叶落入林中,映出了十几道匆匆飞过的黑影。
带头一人正是刘世显,身旁紧随的是李光鹤。这二人面显疲劳之色,像是匆匆赶了很久的路。身后众人,或许是修为稍低些,个个面色如死灰,几近虚脱,皆是强忍着摇摇欲坠的身子,眼看便要倒下。
总算,万里恶水到了。刘世显令众人停下来休整,众人缓了口气,各自靠到大树下歇息。也有人,取出干粮分食给众人。
刘世显看了眼那一望无际的万里恶水,忧虑道:“泥泽天火问世在这万里恶水之中。怕是得知消息的人也不在少数,若是不能尽快将其俘获,恐怕会落入他人之手。可眼下,大家仓促间赶路,行得匆忙,又三日三夜不眠不休,早已疲惫不堪,该当如何?”
身侧的李光鹤沉思了片刻,阴暗的双眼忽地亮光一闪,“万里恶水凶险难测,我们远道而来,又是疲惫之师,不可强取。依我之见,我们应当隐匿行踪,伺机而动。待一干人等为抢夺泥泽天火杀得两败俱伤之时,我们再出来收拾残局。大师兄以为如何?”
刘世显目光骤然一凛,李光鹤的心紧了紧,却见刘世显脸色又是一转,望着自己和颜悦色道:“好,甚好。李师弟果然聪慧过人。”又扫了眼众人厉声道:“听到没,就照李师弟的法子办,都给我压着性子,静待时机,没我口令谁要敢强出头,坏了大事,我决不轻饶。”
众人忙起身,肃然道:“是。大师兄。”
李光鹤神色坦然,内心却早已惴惴不安,不由地又偷偷看了刘世显几眼,总觉那里有些不对,却又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平静的河流,虽表面无波无浪,内在却是暗涌急流,凶险无常,刘世显的心思,其实并不难猜。冷静下来的李光鹤总算理出了个头绪,暗暗后悔自己一时失言,招致刘世显的暗妒与猜疑。如此暗下决心,以后更需谨言慎行,不管何事切莫强出头。
且说,刘世显领着众人进了万里恶水没多久,风平、秦兮然二人亦飞到了树林边际,落下身来,打算歇息。脚下才稳,风平察觉到些异样,与秦兮然对视了眼,却见她朝自己做了个手势,分指了两个方向,二人迅即散开,分别消失在两个不同方向的大树后,不多时,两道黑影被扔了出来,以极其狼狈的姿势落到树林一小块空旷之地。这二人惊慌失措,忙不迭地想爬起来,却忽觉肩上一沉,钻心般的疼痛过后,其中一人试着抬眼去看,这才看清一把刻着流水行云的剑鞘压在了自己肩头,他欲再往上看,却听到耳际一声轻喝:“低头,不要看,也不要问。我问你什么,你便答什么。能做到不?”
他忙死命地点头,颤声道:“大人想知道什么,只管问。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有一个请求,请,请大人饶我性命。”
风平淡然道:“放心,只要你说的是实话。我绝不杀你。你们是什么人?”
那人忙道:“小的是黑罗门人。”
风平又道:“来此,什么目的?又为何藏匿在这树林里?”
那人迟疑了下,风平手腕稍稍往下一压,那人惨叫了声,忙道:“为捕获泥泽天火,大师兄命我二人藏身在此,是为了暗查各方汇集到此的势力,人数,及时上报给他。”
“以何传信?多久传递一次消息?”
“传信鸟。每隔二时辰。”
风平指尖腾闪出一道青芒,在那人目光所及之处写下:风平浪静。那人侧头看了看,想了想,便明了个**分,也就是此时,风平的声音忽地一沉,冷肃如刀,“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那人哆嗦道:“小,小的这就照办。”
传信鸟按风平的意思传递了信息,秦风二人还是不放心,又结了云光锁将这二人牢牢锁住,这才又上了路。只是才入万里恶水没多久,阴沉沉的天际下起雨来,二人避无可避,不一会儿,衣衫尽湿。秦兮然只得运转体内部分真气将湿透的衣衫蒸干,如此周而复始,身子渐显疲惫。
树林边际,张炎、张青青、谢用三人的身影落了下来,不多时仡楼赫也落下身来。远远站在张青青身后。
几人早已见怪不怪,也懒得理他。张青青开始还会冲他发火,怒骂着驱赶。见这人完全不在意,没脸没皮地笑,契而不舍地跟,也渐渐没了主意,打又打不过,只得任他随在身后,但愿这人跟累了,失了兴致,自行离去。
“妹妹,接下来的路,凶险难测,你要加倍小心。”张炎将一些干粮分食给张青青,在她身边小声提醒着。
“大哥,你就放心吧。我有无戟。”张青青说完,手腕向上翻转着抖了下手中的长剑。顿时发出一声悦耳的清鸣声。
张炎摇了摇头,又面向谢用,道:“谢师兄,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怯懦的谢用身子一挺,大义凛然道:“生死有命,我既已到此,索性豁出去这一回。”
张炎仍不死心,“你这又是何苦呢?我与妹妹身系家族荣衰使命,你这又是为那般?”
“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