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会意拉着他下了楼。依旧坐的是老位置,只是此时南来北往的客人并不多,先前拼加的桌椅已撤去,本就空荡的屋子越发显得冷清了些。三人简单叫了些吃的,便四下打量着屋子。看到那怪异服饰的五人,三人的目光顿了顿,相互对看了眼,皆摇了摇头。黑长老较为警觉,在三人打量他们的同时,他也装作无意地扫了眼屋子,目光落到风平三人时,滞了片刻,很快转到别处。铁奴此时已喝掉一坛酒,正打算叫嚷着再上些酒,黑长老一把拉住他,眨了下眼,铁奴忙把滚到嘴角的话咽了下去。吞了下唾液,不怀好意地将直勾勾的眼神落到黑长老面前未开封的酒坛上,挠了下头,颇不好意思地看着黑长老。
黑长老叹了口气,没办法,只得点头。铁奴欣喜不已,同时手也不含糊,飞快将酒坛抓到手里,掀开封条,送了嘴边先豪饮了口,生怕黑长老反悔似的。
其中一个身材较胖的中年人笑道:“这酒啊便是铁奴的婆娘,离了它,怕是一天也活不过去。”
众人笑着回应,一时几人的面色缓和了许多,只是当他们无意中看到黑长老若有所思,颇为警觉的表情时,纷纷知趣地收敛着埋下头去。
纳兰雪附到风平耳边低声道:“这五人穿着怪异,肯定不是中原人。看着也不像一般的商贾。还神神秘秘地,肯定有古怪。”
才说完,遂侧头看着秦兮然,很难得,秦兮然居然认同地点了下头。纳兰雪满意地笑着,又看向风平。见他不说话,只顾着饮茶,便一把将茶杯抢了过来,愠道:“平,你到是说句话嘛。”
“别人的闲事少管为好。”许久,风平突然说了句,很快又低下头来,朝二人无声道:“这几人确实有问题,我们先不要管,小师姐你传信给师父将此事说明。我们先去烟河城将师-----那人交待的事给办了。”
纳兰雪心中有千万个疑问,但是她不好问,她在等他所说的方便的时候,聪慧如她,又岂会不明白,若是风平不想说,谁都不可能问出他的心事来。
当下三人简单吃了饭,收拾了下,便匆匆离去。
阳光和煦,云淡风轻,时不时有鸟儿在身边飞过。此情此景与当初他一人来时是奇妙般的相似,只是人的心情却不同了。路过那边小树林时,几人停下来歇息。三人分吃着些干粮,他想起当日在这小树林里烤野兔的情形,不由自主地想起易轻晨,不知为何脑中突地出现了那勾云纹佩上古怪的图案,一种似曾相识,莫名的熟悉感油然而生。这种感觉分明先前没有过,为何这次会突然出现呢?
轻风抚面,柔软了多少心肠,密林处树叶上莹莹的露珠映在阳光下璀璨守目,不知名的兽啸虫鸣似一曲奇妙的合奏穿透丛林扑面而来。
纳兰雪站起身,面迎着阳光,慢慢地合上了眼,莞尔一笑,“这儿真好。”突地又旋过身来,面向着风平,“不知道,某人的心情是不是也畅快了?”
风平知她是有意为之,也不知该如何回话,又不好强作欢颜,干脆不理,仰头吟道:“人生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
“又是这么深沉,才多大呢。你这家伙-----”纳兰雪的话还未说完,却听到秦兮然淡然如水的声音:“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一时,纳兰雪有些气短,这二人非得要如此夫唱妇随,情谊绵绵,手挽手的伤春悲秋吗?几时自己在这两人面前反倒显得有些多余了?
想了想,不悦道:“好了,歇息够了就动身吧。”
杨柳依依,波光粼粼。烟河城外的风景依旧美得炫目,河边柳树下依稀可见两个亭亭玉立的女子身姿。
五彩尾的鸟儿飞入女子的掌心,蒙面女子的面纱微微褶皱,传信鸟儿被她放飞。一张小纸条自她两指间递到古嫣手里,道:“看看吧,风平正往烟河城来。”
“堂姐真厉害,说能找到便找到了。”古嫣含笑,“他也来了吗?”
“暂时没有发现。按理他应悄悄跟在风平身后才是,难道是我派去的人不作为?不可能,绝不可能。如此看来,便只有两种可能。”
古嫣神色微变,心跟着紧了紧,道:“那两种可能?”
蒙面女子曼声道:“要么他没跟来,要么他道行高深,隐得很好,我的人没有发现。只是,会是那种呢?”转念一想,又道:“几年前,他身处神洲,只会拳脚功夫,那里会一点道法。如今不过几年光景,便能如此厉害?”
经她这么一说,古嫣的心沉了沉,不由自主地向另一种她不愿相信的可能偏离,但仍存了点侥幸,失声道:“才几年光景,那风平不是变得很厉害了吗?难道他就不能?”
蒙面女子迟疑了片刻,道:“风平是万里挑一的绝世奇才,又投身天下第一大派玄虚门,自然能有这般修为。秦列,他----”她犹豫着,终没再说下去。
古嫣的心凉了半截,神情恍惚道:“那他去哪了?去哪了?去哪了?”
“眼下还不能确定,你先不要多想。我们先在这儿等风平,到时一问便知。”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