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当下只得强压怒火,面上波澜不惊,事实上她不必如此,脸藏在面纱后面,就算你怒目相向,也没人能看见。只需控制好说话的语调即可,她却做得如此全面,若不是太无聊,便是心思太过谨慎细腻。此时,他已经伸手要去捉那蝴蝶,她的面色越发难看了,只是故作平静道:“问一个人,秦列。”
他突地一窒,伸出的手缓缓收了回来,许久才试着问道:“故人?”
女子摇头。
他又问:“亲人?”
女子又摇头。
他吁了口气,心暗道你难道只会摇头。半晌复问道:“既不是故人,又不是亲人?你何必要问?”
女子款款朝他行了两步,娓娓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他又是一惊,道:“不知何人所托?”
女子笑道:“公子未免太过狡诈了吧。明明是我来问你,怎地变成你反问我了。”
他淡然道:“我不过随口一问,你可以不回答。”
女子有些微怒,显然已失去了耐性,分风劈流道:“既是如此,闲话不多说,请答话。”
他沉吟半晌,道:“秦列,我确实认识。不过此人应该早在几年前就死了。也不知是不是你要寻的那个人?”
“果真?”女子疑道。
“当然。”
女子冷冷一笑,身形突然一闪,人已到风平身后,一只纤手成利爪钳制住他的脖颈,厉声道:“藏头露尾,再不实话道来,我掐断你的脖子。”
他面色淡淡,毫无惧色,良久突然笑了,挑衅道:“好狠心的女人,我要是不说呢?”
“那就---”女子指节一弯,利爪势要刺入他的脖颈,却突地觉掌间一阵风起,抓了片虚无。再看时,那白衣少年已悬在半空,脚下踏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青剑。她不由一惊,脱口而出:“水寒剑。”心下暗道,如此旷世神器怎会落到这小子手里。难道,他是玄虚门的人?
风平负手而立,摇头叹息:“可惜,可惜。”
女子疑惑,问道:“可惜什么?”
风平笑而不语,旋身飞去。转眼,没入蓝天白云中,没了踪迹。
“小子,别太得意,早晚我们还会遇上。”
一路风尘,不觉得有些饥肠辘辘,身子也有些乏力。他四下看了看附近除了片树林别无其它,甚至连半间房屋,半个人影都不曾见。心暗道,看来,只能到树林看看能不能打点野味填下肚子了。
他手诀一转,身后青芒大盛,身形飞快向下飞去。才落到地面,便觉身心一畅,一股蕴着淡淡青草香味的清爽气息扑面而来。他张开双臂,慢慢闭上眼,深深吸气。也不知过了多久,方才想起该四处看看有什么能吃的。于是,他四处看了看,眼光落到树林深处一片茂密的草丛中,微微一笑,缓步走去。
密林里没有道路,他只得扒开齐人高的杂草,艰难地往里钻,越往里走,越是难行,藤蔓盘绕、飞长,挡住了去路,他眉头微蹙,心暗道,如此暗淡无光的地方还这般地草深叶茂,真是匪夷所思。水寒剑早已出鞘,闪着淡青色的寒光,在暗若无光的密林深处,与那顽强穿透下来的星点光亮交相呼应,照亮了前行的路。他慢慢地前行,小心翼翼地看,也不知过了多久,后背已让冷汗湿透,心揪得紧紧地,不知从几时开始,便觉着有些不太对劲,耳边淡淡地似有似无的呜咽,脚下阴风阵阵似从地底沁出,顺着脚底攀爬而上。
这样的感觉越往密林深处越强烈,便是如他这般修为,都不由地倒吸了口冷气,脚步迟疑片刻,一咬牙还是朝里走去。又不知过了多久,一颗几人环抱不过的大树下,几点幽绿的亮光绕着树干缓缓转动,渐渐近了些,他眼前闪过一道微弱的白光,他一惊,慢慢向那颗大树靠了过去,不过几丈距离他却走得异常地小心、缓慢,每一步都伴随着沉重的呼吸,连那紧握水寒的手心隐隐都有冷汗缓缓沁出。终于,他还是看清那几点幽绿的亮光围绕的原来并不是大树的树干而是一块巨大的汉白玉石雕凿而成的坟墓,就连那二三十尺高的墓碑下面的赑屃也是一体的,如此巧夺天工,浑然天成还真是令人叹为观止,眼前豁然一亮。他附下身去,拔开墓碑前的藤蔓,才依稀看清青苔爬满的碑身上躺着几个大字。不知是年月太过久远,还是此处太过阴湿,那些字已模糊不清,难以辨认。
“哎。”不知为何,他心底生出阵阵悲凉,伫立许久,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几点幽绿的亮光似有灵性般缓缓落到他肩上,他侧头,淡淡地笑,欲伸手去捉,那几点幽绿的亮光倏地一跃,似有丝丝阴冷的笑在耳边回荡,再看时几点亮光已没有踪影。
“啊。”突然密林深处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荡在密林里透着无尽的可怖与绝望。他身形一闪,人已飞奔而去。身后原来站立的地方,一束银光闪动间一个白色飘渺的身形如烟似雾凭空现了出来,一双浓郁的白烟聚成的大手牢牢将那几点幽绿的亮光抓在手里。
“老友,死了这么多年还不安分吗?”一个似沉睡很久突然觉醒的声音缓缓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