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风淡云清,徐徐的春风抚面。流松山间绿树成荫,鸟鸣兽嚎,山涧溪流环蜿蜒青石路直下山底。几个弟子携剑而行,一路欢声笑语,走走停停,倒是自在逍遥。若说是下山历练,未免太过懒散。
“鲁师兄,咱们不是下山历练吗?这样子是不是太过散漫了些。师傅知道了还不得气得半死。”过了山腰广场,云冲终是过意不去,先开口了。
“云师兄,我记得伊师叔并不是个十分严厉的人,咱们日日在山上苦修,难得有机会出来放松下,你倒是怕什么?”说完哈哈一笑,并不在意。
另一个弟子眉目清秀,表情冷淡,特别的是他背上的墨剑,隐隐颤动,闪着淡青色的光芒。如同主人的性子,冷冷无语,却又十分警觉。
他的脸色变了变道:“好了,两位,抓紧点吧。”
“林师兄,你怕什么----”鲁出山正要说什么,见林宵正朝自己使眼色,不由地明白了几分,加快了脚步。后面传来一声响彻云霄的狮吼:“小兔崽子们,再不跑快点,小心我拧断你们的脖子。”
三个人直觉得后背冷汗淋淋,衣衫都湿透了。个个面色凝重,脚步似飞。
云冲瞟了眼林宵,见他面色沉静,吐纳有序,隐隐有淡青色光晕喷吐而出,不禁感叹此人的修为怕是已突破元幻境踏入上幻境的门槛了,同批弟子中恐也是少有人及,暗地折服此子惊才绝艳,又在内心底痛骂了自己一番,许久才缓缓道:“鲁师兄,下次有什么事还是听林师兄的,咱们道行浅薄,又天生懒惰,吃不了苦。怕是难有精进,若是下山能有什么奇遇,拾得半部“天机玄书”,倒也不错。若是倒霉遇上什么难缠的对手或是猛兽,有林师兄在,倒也不惧。”
“云师兄,太过妄自菲薄。”林宵眉宇淡淡,说话间没有半点神色表情。
云冲回过头拱手欲语,却依稀瞧见远处有个模糊的身影在微风中影影绰绰,神色一凛道:“快走吧,要是南师叔追上来就不好了。”
鲁出山却是顾不上闲话,早已跑到了最前面。
一路风驰电掣,三人已下了山,沿着山脚左侧的云西河一路前行。遇上几个历练返回的同门弟子,寒暄了几句,又问了是否有奇遇,或是得了什么法宝奇书之类。见没有收获,各自怀着心事,悻悻而去。
云西河宽十丈有余,斗折蛇行蜿蜒东去,上流发源乃西北一座雪山,中流水流湍急,汹涌,不过途径流松山却像是受了什么阻挡,顿时平缓如镜,常年如此,久而久之,流松山有仙气环绕,更有仙人庇佑的消息不胫而走,上山学道的弟子越发络绎不绝。
鲁出山学道的时间,前后算算也该有十九年了,无奈资质太差,又不肯勤下苦功,至今修为不过五段元幻境,连御剑飞行都不能。虽然面上懒散,实际未尝不是存了与云冲一样的侥幸,不过是资质太差,数十年如一日坚若磐石般难有突破,却又怕丢了脸面,只得装作懒散,满不在乎的样子。可哪次下山,又不是多留了个心眼,才过桃林,他便提了十二分精神,一双贼亮灵巧的黑眸四处扫视着,生怕错过了什么法宝异兽,却偏又装出一副无所事是,散漫浪荡的模样。
三人往前又行了十来里,远远模糊地望见河岸杂草中似有什么灵兽正在蠕动诱人的身躯,纷纷喜形于色,大呼总算有了收获。只是待几人跑近看得真切后,无不大失所望长叹了口气,鲁出山更是哭笑不得,指着这头栖在岸边玩耍的巴蛇破口大骂。林云二人面面相觑,相顾无语。却不知鲁出山是神志迷失还是太过失望一时情绪失控。三人又行了段路,还是一无所获,倒是目光如炬的鲁出山发现了两个孩子趴在河岸边,头枕在岸上草丛里看不清容貌,脚沉在水里,不知是死是活?
事不宜迟,鲁出山双脚猛地一踏,飞身一纵,身形已出三丈开外,他曲身探了探二人鼻端,知二人还活着,不禁大喜,朝林去两人道:“林师兄,云师兄,这两孩子虽还活着,但气息微弱,如果不及时带回山上救治,怕会有生命之危,我道行浅薄,实在心有余力不足。你们两人御剑带上这两孩子回山找掌门师伯救治。我随后跟上。”
林云二人彼此看了眼,点了点头,话不多说,背上两孩子御剑直上云宵,转眼消失在一片翠绿的青山绿林间。
流松山的主峰三玄峰高高耸立在群山环绕中,犹如众星拱月般不可一世直插云霄,整座山体常年云雾萦绕,仙气氤氲,若隐若现间有富丽堂皇的楼宇殿堂破雾而出。
复云常年在玄清殿内,极少外出。玄虚门弟若无要事想见他一面难于上青天。林宵与云冲也不知是多少个年头未见过掌门了,只是才将人放下,说明了事情经过,抬头看了眼复云便被他不怒自威的气势所震慑,忙转过头看向别处。
正殿下方两侧分别并排放了八张檀木椅子,分坐了六个人,分别是长老与却天,南苍,风刚,伊剑三,凌守子,天知来。
复云端坐正中主位,随意挥了挥衣袖,两股紫色气旋分落到两孩子面门,顿了顿,转了转,旋即转化成无数细小的紫色液体顺着毛孔滑入两人体内,随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