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足地笑了笑,似乎为他找好吃的才是这世间最美好,最值得骄傲的事,之前的失落一扫而尽。“猜猜?”她歪了歪头,神秘一笑,两个浅浅的酒窝印在阳光里越发的俏丽迷人,
“肉包子?”他微微一笑,却没有伸手去探。
她摇了摇头。
“烙饼?”
她还是摇头。
“总不能是鸡腿吧。”他耸了耸肩。
“哈哈,没错。你猜对了。”她背手而立,俏颜生花,宛如一朵开在乡辟小径的将离,独立耀眼,独自芬芳。
“好久没吃过了,真香。”他吞了下口水,朝她看了看,见她点头,便毫无顾虑地抓起鸡腿风卷残云大口撕扯。
“慢慢吃,小心咽着。”纳兰雪轻拍着他的背。突然,那个孩子停了下来,半支鸡腿还在手里。他转过头脸来面对着她,失声问道:“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差点泪流了下来,他忙转过脸,倔强地坚守着自己男人的自尊。
她愣了愣,突然,一个刺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咦,好香啊。”两个身形踏门而入。正是那黑小子与高个儿。
“有好吃的也不分给我们,真是过份。”说罢,黑小子伸手便要抢。风平吃过几次亏,早有防范,右手巧妙一转,黑小子扑了个空,微微诧异,目光一凝,看了眼边上的高个,两个人对视了眼,笑了笑冲了上去。纳兰雪大惊,却是反应也迅速,一把将风平拉到自己身后,高个儿冲在前面,面对挡在风平身前的纳兰雪有所顾虑,正不知如何是好时,黑小子已闪到一边,绕过纳兰雪,趁其不备狠狠给了风平一脚,风平踉跄两步,差点跌倒。两道如炬如刀的眼芒迅即射到黑小子身上,他整个身子不由一颤,不受控地后退几步,不知为什么那眼里淡紫色的光芒现了下,又消失不见。黑小子愣了愣,一双手伸在半空中却不知要如何是好,高个咬了咬牙拨开纳兰雪,飞快一把抓住风平的衣襟,另一手朝着风平的下腹便是狠狠几拳,几乎用尽了他全身的气力。掌头如雨点般砸落,风平却是强忍住疼痛,一声不吭。瞧见风平如此,他越发恼怒,又对着风平的胸腹就是重重几脚,风平摇晃了几下,竟然倔强地稳定了身形。只是嘴角沁出血来,也不知是伤了内脏,却依旧不吭一声,高傲、不可一世地笑着,高个眉头一紧,一股无名怒火驱使着他对着风平的下腹又是重重一脚,风平身子一歪倒在地上,笑了笑无力道:“有,有句话,想对你说。”
高个迟疑了稍许,缓缓俯身凑了过去,风平看着他冷笑了下,嗓口一甜又是一口鲜血喷吐而出,却恰好喷了高个一脸,一股火热腥味扑面而来,他连退几步,怪叫连连,呆立一旁的纳兰雪像是突然惊醒,哭喊一声冲了过来。
躲在阴暗角落的林山,冷冷一笑,一双阴鸷的小眼紧紧地锁在风平身上,许久像是想通了什么,望了眼纳兰雪,释然一笑,却是妙计已了然于心。于是,他慢慢走了出来,惺惺作态了番,将那两手下一顿训斥,又是好言抚慰风平。事总算过去,风平却无力计较了。好在他身体强健,休息了两日,加上纳兰雪寸步不离地细心照料,又有林山餐餐送来的“美食”,很快便康复如初。
夜静得出奇,偶尔有风吹动着屋外的楠树发出沙沙声响,破庙里的乞丐们都已睡熟。一道黑色的身影在空中跃过,落到了楠树枝头,衣带轻飘,却是看不清模样。
街道依旧繁华,人流涌动,熙熙攘攘,好不热闹。风平的心却冷凉如水,连日来多次地备受欺凌,触动到他内心最敏感的薄弱。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渺小得可怜,恨透了这世间的不公道,一股无法言语的屈辱感与无力感在心底纠缠,滋长。如果足够强大,他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父母惨死,又怎会白白地忍受这些小乞丐的欺凌,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
“你的信。”一个陌生的小男孩走到风平跟前,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将信递到他手里。他怔了怔,打开信一看,顿时脸色大变,忙再看时,小孩不见了,再往四周瞟了瞟确实没有纳兰雪的身影。细想来,好像清晨醒来时就没见过她,只是当时没太在意。